叶容蓁的打算很简单──增收。</P>

只要增加大家、尤其是女性的收益，她们能靠自身能力挣钱，少有想掌心向上，问他人要钱的人。</P>

连生活不算困难，依旧想方设法嫁给叶向东的高雪梅都这样做，何况是处于困境中的其他女性？</P>

她们迟早会明白，人生的砝码不能都拴在另一半身上，婚姻没法承载一个人的全部。</P>

国家正处于起步阶段，让人民安居乐业、丰衣足食、生养死葬等大多数该由制度提供的生存保障在实际生活中缺失，转嫁到婚姻上面，也就是另一个普通人头上。</P>

可另一个人无力承受那么多，于是，婚姻成了与爱情无关的东西，是双方博弈、权衡利弊后的选择。</P>

现有的婚姻制度早在22世纪就已经崩溃，新的制度建立在几代人的挣扎努力之上。</P>

这是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P>

叶容蓁无力阻拦，也无心干扰。</P>

她要做的，就是在改革开放之前，以清河大队为试点，发展建立规范化、可复制的产业，让所有想要看见、听见声音的知青清楚方向，继而帮助他们辐射范围内的女性积蓄力量。</P>

包括他们自己。</P>

让那种必然会到来的改变来得更早、更全，也更平缓。</P>

围绕制药形成的产业链可以在小范围实现这点，但是为了更大的目标，为了随时都有两种方法可以比较，还需因地制宜，在清河大队进行另外的尝试。</P>

于是她把目光放在东北遍地都能瞧见的乌拉草上。</P>

下午六点，叶容蓁出了混沌空间，把装了半瓶药水的罐头瓶、一根浸泡过药水又阴干的乌拉草纤维经纺线，和一只编的歪歪扭扭的鞋垫放进挎包，出门“恰好碰见”红英婶子，一块儿往支书家去。</P>

到了地方，她还没张嘴，红英婶子就吆喝起来：“红霞，红霞，你快看看这是啥！”</P>

孙红霞掀开帘子一看，登时笑开了：“合着你是拿着容娃子的东西得瑟来了。”</P>

“嘿！我这是怕你吓到人！”</P>

郑红英白了她一眼，把容蓁拨到身后藏好，捞过鞋垫儿抡到前面扬了扬：“你仔细瞅瞅，看这是啥！”</P>

孙红霞顾念着容蓁是刚来的知青，没笑话这只连七岁娃娃编的都不如的鞋垫儿，“这鞋垫儿编得溜光水滑，还怪细心——”</P>

她扫了一眼。</P>

这一看不打紧，她打眼就发现鞋垫儿上的光泽不是怕刺挠简单打磨的效果，顾不得说话，掰开郑红英的手，轻轻薅出鞋垫儿，仔细摩挲，又凑近闻闻。</P>

不愧是系统评价的编织高手，不愧是特意偶遇的帮手。</P>

这两人根本没给叶容蓁发挥的机会，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乌拉草材质变化的原因和作用，甚至开始争论这个材质现在能不能用来织布。</P>

她抿嘴笑笑，乖巧地站在两人旁边，偶尔应上几句，看她们讨论得差不多了，适时递上那根还未使用的乌拉草纤维经纺线。</P>

青绿色细线在空中飘摇，瞬间吸引两人的注意。</P>

孙红霞心中一动，忙不迭开口：“容娃子，这线也是乌拉草做的？你那边还有多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