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来人，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太好了，我还能活着见到你们嗷嗷嗷……”</P>
叶容蓁和赵清欢连忙上前安慰。</P>
越安慰，李向歌越后怕，哭得越惨。</P>
期间医生过来检查，她都没能忍住。</P>
等医生看完病离开，她红着眼眶，边擦边流眼泪，甚至开始打嗝，“嗷嗷嗷……我也不想嗝～东北大娘太吓人了嗷，抖抖布也可怕呜呜呜……”</P>
这会儿不让她发泄出来，晚上肯定会做噩梦。</P>
一直哭又太吵了点。</P>
得亏这会儿住院的人不多，先前有公安进出，这会儿病房门又关着，不然周围都是人。</P>
叶容蓁给她递了一杯水，坐到旁边，摩挲着下巴想了想，不紧不慢地说，“对你动手的那位大娘挨了清欢两板砖，臭袜子堵嘴，嗅了迷药，捆着手脚在躺在坑道上躺了半个小时……”</P>
比起她，无论是李向歌，还是叶向东，身体都差远了。</P>
不过抖抖布是什么谁？</P>
家具厂的孙有德吗？</P>
不知道是她的情绪太稳定，还是被内容吸引，李向歌的哭声减弱，“嗝～抖抖布呢？那个家具厂的工人……嗝～他怎么样了……”</P>
浓眉大眼的少女红着眼眶打着嗝，看着还挺可爱。</P>
赵清欢竟然觉得她保持这个模样就挺好。</P>
残余的良心把她从幻想中唤醒，最重要的是，相比其他人，那位大娘的身体状况最好的。</P>
自己的形象已经毁得救不回来了，叶容蓁怎么能置身事外？</P>
别说巧合，巧合也是实力的一部分。</P>
赵清欢打量着可怜的李向歌，好心解惑，“容蓁出马，怎么会有意外？那个男人现在是脑震荡，逆行性失忆，需要补脑子、想起先前的记忆才能正式做笔录……”</P>
她掰着指头又把其他人的情况说了一遍。</P>
中了流弹昏迷不醒的、骨折的、吸入迷药被围观群众凑出血的……</P>
听得李向歌目瞪口呆，打嗝的问题不治而愈。</P>
别说害怕，她这会儿连“怕”字怎么写都不知道，目光灼灼地盯着两人，恨不能拎着板砖跟在后面，亲眼见证那一刻。</P>
叶容蓁弯了弯眼眸，看看时间，右手食指轻敲表壳，“现在三点五十了，向歌还要做笔录呢。”</P>
赵清欢猛地惊醒：“对，赶紧去做笔录，运气好的话，你能瞧见那位大娘现在的模样，而且三叔还没走，五点之前，咱们还能乘牛车回去。”</P>
李向歌掀开被子跳下病床，起的过猛，她在摇晃中撑开手臂稳住身体，“不行不行，我得快点过去。”</P>
似乎觉得没表达清楚，她穿着鞋，快速解释：“咱们不能让三叔等太久。”</P>
你说的对。</P>
叶容蓁和赵清欢点头微笑。</P>
赵清欢带她去做笔录，叶容蓁替她拿药。</P>
她交过钱领了药和单据，看清里面摆着的药柜，借着草编包的掩饰，取出一张单子递了过去。</P>
“姐姐，麻烦你帮忙抓下药吧。”</P>
抓药的大姐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真诚，脸色苍白，没直接拒绝，“你抓这些药做什么？”</P>
“里面的生川乌、制川乌、草乌、天南星、羊踯躅……还有毒。”</P>
叶容蓁连忙拿出相关文件，真诚地说：“我知道，我在杭市学过医，家里长辈在药厂，不会乱用的，您放心。”</P>
见对方还有些犹豫，她把身份证明、培训证明递过去，等对方看完，她拿出一模一样的清单在上面比划。</P>
“这些可以熬清暑益气汤，这几味药搭配能驱蛇虫，这些可以制金疮药、祛风寒湿药……”</P>
当然，这些也能用来制作迷药、毒药。</P>
经过这么一遭，她意识到了药物的好处，省事儿省力，可以用来防身，有备无患。</P>
她和对方说的也不是假话，那些药物都是当下用得上的，她也会制，只是会控制量罢了。</P>
叶容蓁张口说了那几味药的名字、产地、药性、配伍。</P>
大姐见她说得头头是道，迟疑着点头：“可以，只是这单子……”</P>
“我手里的这份清单跟您拿的一模一样，咱俩都签字，”叶容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担心，所以没拿方子出来，直接列的清单。”</P>
要是给了方子，别人用错剂量，说不定还会找到自己头上。</P>
清单就没有这个麻烦，正常情况下，没人拿药材选购清单去治病。</P>
听到这话，大姐拿着清单去药柜那儿麻利地抓药，称重，打包，翻找。</P>
把药包递给叶容蓁的时候，她拿出清单，“妹子，咱们这儿不是乌头的产地，量不多，没办法按单子上的量来抓。”</P>
叶容蓁问过量，顺便删减其中一张药方上其他药材的配量，“这次用不上，等下次来的时候一起抓吧。”</P>
见她删减的和先前说的一致，大姐打消了最后一点疑虑，允诺道：“成，下次过来大姐还给你抓药！”</P>
“谢谢姐姐。”</P>
叶容蓁没拿糖，这种东西都要过手，给了才是害人，删减清单的时候夸了几句，“咱们清河公社可真是个好地方，我在这儿总碰到姐姐你这样热心肠的人，我下回过来，给姐姐带些自己采的蘑菇尝尝。”</P>
这东西不值钱，一般都是家人、老乡互送。</P>
大姐看她亲切几分，乐呵呵地说了些注意事项。</P>
确认清单没有问题后，双方签了字。</P>
叶容蓁交过钱，收起清单、单据，拎着药包往回走，出来恰好碰到裴九韶，有些惊讶，“裴知青？”</P>
她以为裴知青会让三叔在五点之前来卫生院的门口，接着去忙自己的事或者先离开，没想到这人还会回来。</P>
裴九韶看清她眼中的诧异，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P>
他不过是和三叔一起在汽车站抓了个人贩子，耽误一会儿，这人就当自己离开了。</P>
他觉得好气又好笑，抬手松了松领口，上前接过大份的药包，这才漫不经心地说：“我之前把那两个背篓放派出所了。”</P>
叶容蓁动作一顿，她忘了还有背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