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梦想的破碎与重建(2 / 2)

“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宣扬男女平等这么多年,两边的长辈都是一夫一妻,从未出现过离婚另娶的糟心事,家里过日子也是有商有量,为什么在这方面区别对待。”</P>

“现在我好像明白了,就像你提到的那样,女人结婚后,在娘家就是客人,在婆家就是外人,终其一生都只有自己。”</P>

“他们只是预感到形势变化前,把我这个会嫁出去的女儿提前安排到他们以为合适的地方。”</P>

“在文艺方面努力且没有出现成果的女儿,帮不到什么忙,梦想不重要,过往的努力不重要,活着就可以,其他无所谓。”</P>

苏思甜眼神空洞,茫然地看着前方。</P>

她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得到父母的接济,两位兄长也因为愧疚,弥补自己,应该感恩,向前看,又觉得多年的梦想在实现前夕,烟消云散,想要怨恨。</P>

可她不知道该恨谁。</P>

如果自己是个男孩,可能会有一样的待遇,但她从未想过变成男人。</P>

她喜欢跳芭蕾舞时,轻盈骄傲的女性身体。</P>

叶容蓁安静地站在旁边,像观看另一部纪录片那样,看到一个女孩子从追梦到梦碎的身影,没有打扰。</P>

她目光悠远,仿佛透过这道身影,看着无数个梦想折戟沉沙的女性,以及连梦想这个词语的含义都不清晰,整日为生活所累,步履蹒跚却忙忙碌碌的女性。</P>

包括一些同为权力下位者的男性。</P>

当然,哪怕这些男性再艰难,家中也有祖母、母亲、姐妹、女儿这样的角色,供其驱使。</P>

而家庭困难到娶不起妻子的男性,需要照顾的,主要是他自己,最多加上他的家庭本身,依旧比女性的处境要好。</P>

叶容蓁自穿越以来,首次抛开短期的利弊,不去考虑所谓的长期效益,长期风险,认真思索自己在其中能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P>

至于现在站在身边的苏思甜。</P>

她的爸爸做出这样的安排,其中有几分是因为性别差异,有几分是对未来的忧虑,除了他本人以及或有的其他大人,或许只有苏思甜自己清楚。</P>

她需要的是自己的倾听,而不是评价。</P>

苏思甜几不可察的声音被大雨遮掩,她说:“呐,容蓁,我还有机会吗?”</P>

她像是询问,更像是自言自语。</P>

叶容蓁没有回答。</P>

她相信,苏思甜来找自己时,应该已经做好了结束困在过去中的痛苦,像梦中的天鹅那样,在湖中骄傲地前行的准备。</P>

叶容蓁很确定这点,在西间的走廊墙壁上,练习芭蕾基本功时会扶着的位置,曾经被磨得光滑下凹。</P>

地面也一样。</P>

只是上面被人填充过,又有了浮尘,藏得更深,不容易看出来。</P>

这还是她今天清晨坐在自行车后座,旁观赵清欢和李向歌对练时发现的情况。</P>

“容蓁……”</P>

叶容蓁注意到她的视线,侧头看过去,直接撞到两只红彤彤的兔子眼中,柔声问道:“这么了?”</P>

“你、你说‘往往有这样的情形,有利的情况和主动的恢复,产生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P>

苏思甜说话期期艾艾,咽了口唾沫,抿了抿唇,想问天是否要亮了,然而她最终也只是征询意见:“我要怎么坚持?”</P>

叶容蓁提醒道:“我也提过,‘虽然理想要有,但是还要结合一个东西,叫做现实’,以及‘世界上没有直路,要准备走曲折的路,不要贪便宜’。”</P>

她泼完冷水,接着反问道,“芭蕾舞演员能跳多久,你应该心里有数,这种情况下,你现在想要的,是进入总政歌舞团,争取A角b角,跳到总政歌舞团,还是从事与芭蕾相关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