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死的身体突然有了力气。爬动的声音甚至吓到说话者，令他们以为亡者复活。</P>

到教堂去。</P>

成为神使。</P>

阿勒的眼中再也看不见其他，只能看见一条通往教堂的路。</P>

但他忘了。</P>

自己正行走在通往地狱的路上。</P>

神不可能眷顾他。</P>

神的前面排着无数的死尸，他们都想获得神眷，从炼狱中解放。</P>

弱小的死尸被强大的推开。有些被推到一边，挣扎着抽搐几下，再没了声响。</P>

阿勒便是其中之一。他强壮的身体早已被寒冷和饥饿侵蚀。他被后面的人推到一边，眼睁睁看着他们抢走了自己的位置。</P>

他看见神的使者从教堂内走出，呵斥死尸们遵守秩序。</P>

她是多么美丽，多么圣洁。</P>

在污秽不堪的队伍里，她的皮肤是多么白嫩，风雪从未侵蚀过她。</P>

想必，她有吃不尽的面包、喝不尽的水吧。</P>

神使注意到骚乱，决定从教堂里取出一部分神水，另开一个队列。</P>

引发骚乱的人兴奋地赞美神。他们一个接一个，经受神水的洗礼。</P>

欢呼声被堵在了喉咙，发出尖锐的咆哮。</P>

欢喜被外翻的脸皮与血埋葬在肉块之下。</P>

“很遗憾。神没有眷顾你。”神使说。</P>

她一把提起怪物，用力一捏，再往人群里一抛。</P>

飞溅的血很快黏到排队者的脸上、手上。</P>

更多的怪物出现了。</P>

它们都是神的弃儿，不被允许进入圣域。</P>

“都别动！染上血能活下来的，就是神眷。”</P>

来自神使的一句话，让跑动的人群静止了。</P>

如果自己足够幸运呢？</P>

逃走，将面临无尽的饥饿与严寒。</P>

留下，说不定能抓住成为神眷的机会。</P>

于是他们都没有逃跑。</P>

任由怪物的血落在头上。</P>

可是，来自身体内部的痛楚很快将他们击垮。</P>

“这一队也没有一个成功的吗？”神使叹道。</P>

阿勒抓住了她的鞋。</P>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中呐喊，请给我神水！</P>

请接引我前往圣域！</P>

如果是神使，必然能听见他心声。</P>

神使睁着美丽的眼睛，好奇地说，“艾丽卡大人，这具尸体会动哎。”</P>

？！</P>

另有一人的声音传来，“听说蛇死后肌肉仍会活跃一段时间。可能他也是吧。”</P>

我没有死！</P>

“有意思。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P>

我明明还活着！</P>

为什么你们听不到！</P>

为什么神听不到？！</P>

阿勒眼睁睁看着神使们拨弄自己尸体。</P>

终于，死尸不再动了。被神使们失望地踢到一边。</P>

阿勒的眼睛也看不见东西。</P>

再意识的最后，他只能发出无声的呐喊。</P>

谁都好。</P>

请结束这一切。</P>

——</P>

第五卷《燎原与烈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