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出门？”小春问。

小雨点点头：“歇了两天，也不知道生意都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群龙无首似的仁清，会不会遇到麻烦？这是另一件在小雨心里放不下的事。这是父亲留下的仁清，不能毁在她的手上。

小春听了马上不放心了：“大小姐，您现在身体也不方便，还是别出去了……”

“你在家等我，我去看看就回来。”小雨的话透着一种温柔力量，她决定这么做了，便不能被阻拦。

小春见小雨要上楼换衣服了，她忙追上她说：“要不然您叫人陪您一起去吧，给您开车也好啊。”

小雨上楼的步子顿了顿。“好吧，你帮我叫人吧。”

听小雨这么说，小春才放下心来。她连忙去打电话，找帮里办事妥帖的人。

小雨坐在加长的黑色奔驰车里，一位在帮里有着好口碑，办事非常仔细的兄弟给她开着车。

“大小姐，您要去哪儿？”开车的兄弟很恭敬地问道。

“去银座。”小雨说：“去朱雀看看。”

歌舞伎町是仁清兄弟们主要的活动范围，小雨对这里的动态还算比较清楚。让她更为不放心的还是银座的朱雀。

银座的朱雀是仁清势力的薄弱环节。早在以前宋毅还在的时候，朱雀的人就不那么安分。老姚就是从这里发际的，他们仗着不在新宿，不在仁清眼皮子底下，总想搞出什么事来。

路上还算好走，不久，小雨的车就开进了银座的街区。巨大的广告牌里，是欧美奢侈品的广告，曼妙时尚的模特是这里钢筋大楼的装饰品。

这里的空气和新宿不同，若说新宿的繁华是浮躁的，那么这里的繁华则是透着金钱权力的。

足够有钱有地位的人会在这里寻找风俗店，然而，无论如何包装，风俗店依然是风俗店。即使女招待们都谈吐更优雅，场子也都更高档，风俗店的本质并没有变。只是金钱的权力让这里看起来更加高雅罢了。

“在这里等我吧。”小雨对开车的属下说。下了车，小雨把身上的大衣裹得又紧了一些，今年这个冬天格外冷。

朱雀一向把店面包装得很高档，到了仁清之后，小雨才知道了更多关于这家店背后的事。这里不仅仅是一家风俗店，它还是仁清用来和各界打通关系的平台。

小雨接手仁清的时候，这里的店长Ki就表现得不冷不热的，并不像其他兄弟一样对她那么热情。

这个Ki是个广州人，四十岁多一点，年轻的时候在大阪做过牛郎，后来辗转来到东京加入了仁清。

老姚死了之后，朱雀下一任店长的位置显得格外重要。据王岩说，宋毅之所以选择Ki也是出于无奈，他已经没有那么多合适的人选了。

Ki性格很阴郁，宋毅最终选择了他是因为至少在那个时候他还算听话。其实，宋毅的本意是想要等有合适的人了就把他换下来的。

小雨缓缓走上台阶，进入了朱雀的大门。

“大小姐。”这里前台的女孩们以一种非常优雅的姿态给小雨鞠躬，然而这个欢迎让小雨觉得过于公式化了。她们就像欢迎每一个客人一样，并不像夜莺的女孩看起来那样发自真心。

“店长呢？”小雨开门见山，她向大厅里望了望，客人还不算多，现在也不过晚上八点刚过。

“你先里面坐，我们上楼去找店长。”女孩说着要把小雨带进包厢。

“不必了，我在大厅看看。”效益有她的担心，这些天仁清变动这么大，会不会有一些居心叵测的帮派趁乱来仁清的场子捣乱呢？

小雨此次来朱雀，没有通知任何人，她也想来一个突然的检查。

前台的女孩走开了，小雨走进了这间大厅。一个个穿着讲究的女招待在陪着客人聊天喝酒，小雨的到来，吸引了不少客人的目光。

这种地方，大抵是没有多少女孩子会来的，更不要说是像小雨这般清新纯美的年轻女孩了。

这些客人或许是见多了打扮精致刻意的女招待，忽然看到小雨的时候，他们的眼睛仿佛被清水洗了一下似的。

这么美的姑娘，来这儿做什么？特别是那些久经欢场的客人，都在心里不由得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小雨也在观察着这些人，他们几乎每个人身边都坐着至少一位美丽的女招待。在小雨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个人与众不同。

他的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只有一瓶洋酒，和一只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