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并不慌乱,知道偷袭他的是什么东西后心里反而放心了。冰尸力大无穷,但身体过于僵硬又没有思维能力。所以当他们一起扑向云深之时,云深不退反进。一拳打爆了其中一个的脑袋,再一脚踢飞一个,最后还剩一个,直接上去卸下了他的四肢。
完事之后,重新回到原来的路上继续朝里面走去。
地道四通八达,就像一张大网,又像一座迷宫。
此时的云深经过了场激烈的厮杀,虽然闭着眼睛,脑子却开始混乱起来,越往里走这种感觉越强烈。然后有千万只蚂蚁爬进撕咬啃噬起来……
“云深,你过来呀!在这里。”
“云深,来呀来呀!”
“云深太子,救救我的孩子。”
“大哥哥,你救救我呀?”
“元帅,斥候来报,秀山城百姓被屠,十室九空。”
“太子,我们被困住了,出不去了。”
“云深,你快走,快走。”
“你活着,我们才有反击的机会。”
……
耳朵里嘈杂一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尖叫,有的哀求,有的声嘶力竭,有的气息奄奄。云深的脚步开始踉跄,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画面。
他身边跟随他出征的年轻将领、他的兄弟、他的伙伴、他的战友,那鲜活的生命一个接着一个在他眼前消失,他们死不瞑目的眼睛至死都在看着他。
云深一阵血气翻涌,曾经长久压抑在心头的那些似乎被遗忘了的东西又重新被挖掘了出来,一下子变成了千斤重担压得他浑身颤栗。
他不是不怕死,也不是不敢死,而是不能死。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所以他,要为死去的兄弟们讨个说法!
两年零八个月的战争,看起来轰轰烈烈,其实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一念至此,云深咽下涌上喉头的血腥气,再次朝黑暗中走去。
叶泽笙在地道里并找到了他们的包,又进到石门里找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刚转身要出去,就看到了那只趟在角落里,被婳影失手丢掉的漆黑如墨的笛子。
捡起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心想: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婳影这老妖婆居然会用它来控制自己和云深。明明只是一只难看得要死,连点花纹都没有的笛子,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话,那就是这只笛子不是用竹子做的,而是用黑铁打造的。可为何云深见了这支笛子就像见了鬼一样?今天它落到自己手里,何不拿去捣鼓捣鼓,一探究竟。难不成真是一只鬼笛?
心中暗笑一声,摇了摇头,走出了石门。
本想马上出去找林晨雨他们,可一想到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快两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肯定正眼巴巴地等她拿了包回去呢,于是又在地道里开始四处翻找。
石门门口、地道两边被林晨雨点着的两盏长明灯,突然同时一起忽明忽暗地晃了一下。
叶泽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边窜过。
只见蓝光一闪,择生剑发出一道剑芒在空中斩下一件事物,随即掉落到地面上,叶泽笙定睛一看,原来竟是一只没有血肉的枯骨手掌。
叶泽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是什么鬼东西,人都死了变成了枯骨还要出来作怪?”叶泽笙狠狠地踢了一下那只枯手骨,又啐了一口唾沫,又自言自语地说道:“要不是这几天的经历已经让老子神经麻木,说不定老子今天可能就真的要被你给吓死了。我呸!”
“哈哈哈!……是吗?”
一阵似幻似真又刺耳的大笑声从地道的黑暗中传了过来。
接着叶泽笙都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眼前就多了一个人。
这人黑衣黑袍黑斗篷帽兜,眼睑都遮掩在帽兜里面。浑身都笼散发着一缕缕青烟,就连露在外面的小半个尖尖的下巴也是烟雾缭绕。看上去就像一团正在燃烧着的黑色煤炭,让人看着却不知是什么感觉,反正心里除了恐惧还很不舒服。怪异至极。
叶泽笙心理腹诽了一句:真是个黑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