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上了公交车,两眼无神地回了家。
她才情绪低落地进自家门。
陈菊看着女儿回来,眼睛一亮,匆匆地把手里的菜一放。
她就赶紧过来:“囡囡,怎么样,你跟宁营长说了没有,咱们家要彩电、两辆新自行车、还有手表……囝囝说了,他都看好了那梅花手表……”
“住嘴吧,囝囝!囝囝!你就知道儿子,果不是为了唐胜,我用得着去找个外地人嫁吗?有几个沪上姑娘想要外嫁的?!”
唐珍珍骂完,终于忍不住又捂住脸大哭起来。
陈菊见状一惊,也急了:“囡囡,囡囡,你怎么了这是?!”
陈菊又是宽慰又是给唐珍珍端甜水,好一会,唐珍珍才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说了。
陈菊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也难看起来:“你是说宁卫恒为了他妹妹要和你分手,那怎么能行?你也知道咱们家现在情况不好,就指望你这桩婚事改运了!”
唐珍珍气了,忍不住又要骂:“咱们家!咱们家!我真是被咱们家连累死了!”
“除了你要我帮唐胜找工作,我好好的一个经济局的秘书工作,就因为六叔家出了个间谍,害得我也被调查!”
她都要气死了,那个六叔不过是她爸的堂哥,生了个叫唐钧的儿子。
那家伙小时候走失,后来回来了,也就是家宴上见过一次而已。
说不爱了,他们这亲戚关系都已经出三服了,她要再生个孩子,都要出五服了。
结果还被个莫名其妙,几乎不认识的亲戚连累被调查!
还好这事儿没在大运动的时候闹出来,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死。
“就你一个人被调查?我不也停了教学工作好些天,查清楚不就没事了?&34;
一道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唐珍珍一扭头,就看见她爸唐国史搬着自行车进了门,正冷冷地看着她。
唐国史是那种典型的长脸,看着也还算斯文,可眼睛里带着冷意,让唐珍珍颤了下。
虽然沪上人家,还是很疼女儿的,但唐珍珍还是有点怵她爸爸。
毕竟,她是亲眼见过她爸当初怎么斗人怎么爬上去的。
又怎么在拨乱反正后,她大伯都坐牢的情况下,还能保全自己当了个小学老师的。
“爸……”唐珍珍小声又委屈地喊了一声。
唐国史停好单车,嘲讽:&34;当初你这经济局的工作也是你爸我去托了关系帮你办的,怎么,你那时候就不觉得自己委屈,被家里拖累了?”
唐珍珍没话说了,只能咬着唇:&34;我错了。&34;
唐国史这才端着茶杯坐回了沙发上:“你刚才说,你见到了宁卫恒的妹妹,也就是那个翡翠辣椒的主人,是吗?”
唐珍珍咬牙切齿,眼底都是恨意:“没错。”
唐国史没什么表情地道:“如果不是你当初没用,这翡翠辣椒就已经在你手里了,你也用不着对一个外地男人卑躬屈膝,想要嫁给他了。”
唐珍珍脸色更难看了:&34;爸,我怎么知道她像变了个人,明明答应给我的!&34;
而且她怎么知道这个翡翠辣椒,还有这么大用处。
她也是回了沪上无意间从她爸这里才知道有人找翡翠辣椒的!
不过是个巧合,也能怪她?
唐国史抬手打断她的话,冷冷地道:&34;不用说这些废话,港府那边的人给我打了电报,他们年后会来一趟沪上。&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