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陈宪在城内守城将官的配合下来找了一块空地安置好将士们,让他们搭建营地,他则带着几个兵士来到刺史府见刘瑀。
“末将右行军参军陈宪拜见使君!”
陈宪这个官职级别只相当于一个团长,对于身为一州军政长官的刘瑀来说,级别实在太低了一些,刘瑀对他没什么印象,似乎都没有见过。
刘瑀观察了一下陈宪,见陈宪神色沉稳、从容,没有其他情绪显露,不由暗暗赞了一句,说道:“陈参军和将士们一路上辛苦了!”
“为国尽忠就算血染沙场也是无怨无悔,使君言重了!”
这话让刘瑀颇受震动,如今这个时局,哪个官吏武将不是像兔子一样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可这陈宪竟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份胆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果然是板荡识忠臣,国难思良将!
刘瑀感叹道:“若我大宋武将皆如陈参军这般忠勇,又何惧北朝兵马?今参军领兵前来,瑀心安矣!”
陈宪不知刘瑀这番话是不是掏心窝子的话,但至少他听了之后心里舒服多了,他单膝下拜抱拳道:“末将定誓死护卫使君、守卫成都城!”
“好,好!”刘瑀笑着把陈宪扶起来,问道:“不知陈参军手下还有多少兵马?”
“回使君,末将麾下兵马不多,只有一千六百余人,但个个都是悍勇之士!”
刘瑀眼中显露出一丝失望,兵力太少了,城内只有三千正规军,就算加上这一千六百人也只有四千六百人,偌大的一个成都城只有这么一点兵力驻守,防御实在太单薄了一些。
不过刘瑀一想,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陈宪的这一千六百人比原本的守军一半还多,一个参军本没有领兵实权,能带来一千六百人驰援已经是难能可贵,岂能再强求太多?
刘瑀又笑道:“好,一千六百人不少了,城内原本有兵马三千,加上你的一千六百人就是四千六百人,乾军若要攻城,没有两万人马是不敢轻易动手的!对了,你是到将军的下属,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
陈宪神色黯然,把到坦和李单两军汇合一起与乾军对决时的战况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自从李将军带着六千兵马向龙泉山方向撤退之后,这两天末将就再也没有得到他们的消息!末将自知凭手里一千余人无法与乾军抗衡,唯有依仗坚城才能抵御乾军的兵锋,又想起使君的军令,所以在没有经过李将军及到将军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带兵来了成都城,日后只怕难免被追究······”
刘瑀听完也忍不住唏嘘:“到坦乃是名将之后,想不到他也没能挡住乾军骑兵的攻击,如今还生死未卜,实在令人担忧啊!至于陈参军所说擅自率军来成都城之事,这也不算违反军令,当时你已无法与到将军和李将军取得联系,依照当时的情形判断,你带兵来成都城是正确的决策,尽管你直属于到将军,但你依然是我益州刺史府下辖的将校,本官恕你无罪!”
陈宪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抱拳道:“多谢使君!”
陈宪又问:“敢问使君,以成都城内的粮草储备和军械物资,我军可以坚持多长时日?”
刘瑀笑着说:“本官知道陈参军担心什么,你无需担心,城内的粮草和军械储备足够我们坚持半年之久,其他地方没有粮食,我们这里还是粮草充足的!”
陈宪这下放心了。
城外,乾军大营。
聂飞虎从营帐内走出来,抻了抻胳膊和腿脚,活动了一下筋骨,斥候营校尉快步走过来禀报:“启禀将军,陈宪带着人马进城了,不多不少,一千六百人!”
聂飞虎听完后说:“甚好,宋军来得越多越好,成都城内的宋军聚集得越多,川蜀其他郡县的兵马就越少!继续监视,不可放松!”
“诺!”
聂飞虎,巡视了一遍营地,回到营帐当即派出信使向赵俊生报告陈宪部已进成都城的事情。
赵俊生接到信使的报告时已经是第二天午后。
天气有些炎热,大军在一片树林里午休,负责警戒的固定哨兵拦住了报信的使者,使者得知皇帝就在这里,立即要求前来求见。
“陛下,聂飞虎派人送来书信!”
赵俊生睁开眼睛,“让信使过来!”
信使被带到赵俊生面前,“小人参见陛下,这是聂将军派小人给陛下送来的书信!”
一个御前侍卫上前接过书信,拆开之后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转身交给赵俊生。
赵俊生也不接书信,道:“说吧,聂飞虎在书信上说了什么?”
御前侍卫匆匆看了一遍,说道:“回陛下,聂飞虎将军在书信中说宋军参军陈宪带着一千六百人在昨天黎明时分进了成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