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干看了看法随,“法护大师被乾皇所杀,就这样白死了,上师难道就不想替您的师兄讨个公道?”
法随脸色渐冷:“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无论是谁,做错事就得受到惩戒,就算皇帝也不例外,贫僧会让他付出代价!”
阿罗干心中一喜,立即说:“大师孤身一人,即便武功盖世,可皇宫戒备森严、武艺高强的侍卫众多,听闻那乾皇也是一个高手,大师若是想独闯龙潭,只怕也是有去无回!在我看来,乾皇最在意的反而不是他自己的性命,而是他一手创建的大乾王朝!若是摧毁他的江山社稷,岂不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难受吗?”
“实不相瞒,我柔然国师年事已高,我欲举荐上师为我柔然新任国师,可我等若无尺寸之功,只怕可汗也不好答应。我想请上师助我一臂之力,搅乱大乾天下!他日,我再向可汗举荐,上师以覆灭大乾王朝之不世功业荣登我柔然国师宝座,那是何等风光和荣耀?天下僧人有何人可与上师相提并论?上师之名必将永载史册和佛典!”
法随的修为终究未能看破这世间迷障,他被阿罗干描绘的景象给吸引了,贪恋大起,眼睛里精光大盛,“俟力发有何打算?”
阿罗干当即说:“今日乾皇在太极殿接见西域各国使臣,接受各国使臣的朝拜、称臣纳贡,大肆册封官爵、赏赐财物!当务之急,我以为应当趁着他们的关系不稳,破坏西域各国与乾国的关系,只是我才疏学浅、智力有限,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听闻上师乃一代智者,还请上师教我!”
法随闭上了眼睛,手上不停的捻着佛珠。
良久,他睁开眼睛,眼神深如潭水,“俟力发第一步的谋划是对的,首先破坏他们之间刚刚建立又并不稳定的关系!想办法让西域诸国同仇敌忾,联合起兵共同对抗乾国!”
“其次,搅乱南朝与乾国的边境局势,让他们双方在边境增兵!”
“再次,乾国虽立国十七年,但国内依然存在反对者,依然有不少人反对赵家的统治,想办法挑起乾国内部纷争,只等边境重兵云集,而内部实力空虚,便可发动,让它内讧而亡!”
阿罗干闻言大喜,“大师的谋划果然高深精妙,只是具体要如何实施?这第一步就是难上加难,西域诸国被高进之的雄兵吓得不敢动弹,又如何让他们能够同仇敌忾呢?”
“此事简单,你附耳过来!”
阿罗干把耳朵凑过去,法随在他耳边一阵嘀咕,说了好一会儿工夫。
阿罗干听完伸手按在胸前,躬身道:“上师果然智慧高远,阿罗干敬服!”
······
朱雀大街。
六个西域武士头戴毡帽,腰挎弯刀,一步三摇摆,这六人就把整条街道挡住了一大半,车马和行人皆不能过,引得后面的行人和车马都骂骂咧咧。
其中一个西域武士回头摆出凶恶的神色,用生疏的官话大吼:“叫什么叫?我们乃是焉耆使臣帐下武士,杀个把人就如杀鸡一样,乾国官府不但不会治罪,还会赔礼道歉!”
叫嚷的都是一些普通人,即便这些是西域胡人,他们也没有胆子跟这些使臣的下属叫板,一个个只能忍气吞声。
只见这几个西域武士依旧慢慢悠悠向前走,其中一人走到路边拿起一个路边摊子上胡饼咬了一口,张嘴就吐出来,大骂:“这是人吃的食物吗?你这小老儿是不是以为我们焉耆人好欺负?”
骂完抬腿就一脚把老汉的摊子给踹翻了,火炉里碳火飞溅出来烫得老汉惨叫着倒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其他几个西域武士也纷纷在街边四处打砸,还拔刀砍伤了几个人。
有人看见这状况立即向巡街的金吾卫报告,一队全副武装的金吾卫甲士迅速向这边跑来。
似乎有人放哨,一个口哨声响起,打砸抢烧的几个西域武士迅速退走,消失在密集的人群之中。
不远处的墙角站着两个人,分明就是阿罗干和法随。
阿罗干忍不住问道:“上师,这么做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