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道:“当年渔阳城投降之后,陛下并未被杀,只是被幽禁起来与外界隔绝了!”
来大千立即起身从案桌后走出来抱拳说:“司徒恕罪,末将并不知其中缘由,以至于闹出如此误会,还请司徒上座!”
李顺没好气的说:“你那位置我可不敢坐,你还是另外给我找个凳子吧!”
来大千只好命人搬来凳子,李顺这才坐下。
来大千走回案桌后对李顺说:“李公,你此次前来怀朔镇只怕不是陛下的意思,而是步六孤丽的意思吧?陛下毕竟才十一岁,又是被步六孤丽拥立,只怕朝中军政大事由不得陛下做主!”
李顺说:“将军是个明白人,老夫也不藏着掖着了,老夫的确是奉了摄政王的命令而来的,可这有关系吗?无论是摄政王还是陛下让老夫来见将军,出发点都是为了大魏、为了这天下臣民!当初沃野和怀朔两镇遭到柔然人的攻击,朝廷为了这两镇的安危,还分出为数不多的兵力前来增援,朝廷可曾抛弃过沃野和怀朔两镇,可曾抛弃过将军和这两镇军民将士?如今朝廷有难,陛下的皇位不稳,将军和两镇将士难道不应该为朝廷和皇帝尽忠?”
来大千沉默半响,终于问起李顺的来意:“李公奉命来怀朔镇要本将做什么?”
李顺道:“尊奉皇帝、尊奉朝廷,在关键时刻接受朝廷旨意出兵讨伐乾国!这天下是大魏的天下,如今乾国以奴欺主,竟然逼得朝廷几乎没有容身之处,不能再让其坐大了,否则这天下只怕真就被乾国占了去!”
来大千皱起眉头:“这赵俊生行事多次有逾越之举,又让人抓不住把柄,但总归是显露了不臣之心!只是······让步六孤丽总掌朝政军务,我来大千不服!”
这也难怪,来大千乃是数朝老臣,战功卓著,在军方的地位又高,如今被步六孤丽一个小辈爬到头上去了,如何让他心服?步六孤丽若是以功劳做到如今的位置,来大千自是无话可说,可他靠着清君侧这种卑劣的手段逼死皇帝、杀戮大臣上位,来大千不但不耻步六孤丽的行为,还很憎恨,哪里肯听步六孤丽的摆布?
李顺看了看左右,“将军,老夫有些话想单独与将军说”。
这大堂内就李顺一个人,又是一个老头,来大千乃武将出身,以悍勇强壮而闻名,自然是不怕李顺行刺,他对大堂内的人摆摆手:“都下去吧!”
等人都走光了,李顺这才说:“将军的心情,老夫其实也可以理解!敢问将军,当年太武帝是十几岁登基?”
来大千想了想说:“应该是十五岁吧!”
“是啊,太武帝十四岁生南安公主,十五岁登基为帝,十六岁率军亲征柔然,斩杀数千,缴获无数,将军可别忘了,如今陛下已有十一岁······就算陛下的天资不及太武帝,可陛下的才干只要有太武帝的一半,难道有将军这些老臣在,就不能辅佐陛下铲除奸邪,整肃朝纲、平定天下吗?”
来大千听得脸色一愣,随后眼中精光一闪,脸上露出笑意,似乎颇为振奋,扭头对外面大喝:“来人,准备酒宴为司徒接风洗尘!”
两日后,李顺带着随从在两百骑兵的护卫下继续西行,行走数日抵达了沃野镇。
李顺一行人拿着来大千的手令在沃野镇受到了守将的热情款待,休整了一日补充了一些物质之后就渡过黄河,沿着黄河南下。
走了八日,李顺一行人来到了薄骨律镇,这里就是奚眷的治所。
奚眷官拜镇南将军,封爵南阳公,他可谓是真正的老臣、老将,从道武帝时期就开始担任将军,年轻时就有军事才能,战功卓著。
奚眷镇守的这个薄骨律镇,它并非是一个小镇,而是一个军镇,与怀朔镇的地位相当,它在后来唐朝的名字叫做灵武,是朔方节度使的驻地,唐肃宗李亨就是在灵武登基为帝的。
奚眷为人老成持重,并未因为自己是开国老臣就居功自傲,听说朝廷派了司徒李顺前来,知道这个李顺就是当年太武帝身边谋臣之一的李顺,就亲自到城门外迎接。
两人见面后,奚眷问:“司徒所为何来?”
李顺说:“太武帝之子登基为帝,大魏皇位回归正朔,为朝廷、为天下计,老夫不得不来!”
奚眷闻言神情严肃,抱拳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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