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后倒吸一口凉气,好个刁钻的丫头,她不但知道她在皇上心里有几斤几两重,而且也知道哀家对皇上的忌惮,缓和了语气,她带着魔鬼一般的狰狞笑容说:“皇上自然舍不得你,便是那傻傻的晋王心里也是忘不掉你,你于男人身上,倒是真的有一身上好的狐媚功夫,哈哈!”
念香并不辩驳,太后所有的恶语相向都只为激起她的愤怒,而她却并不恼,因为冷静便是她今日最好的护身符,尤其是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密室之中,太后现今如想杀她简直是太过容易了,犹如杀死一只蚂蚁一般易如反掌,不是惧怕死亡,但她必须活着出去,不为其他,只为他一人。
“哀家说对了是吧?你耍了那么多心计,也不过是为了宫中显赫的身份地位和无尽的富贵荣华,其实你又何必那么麻烦,费力周旋于皇上与王爷之间,只要来求哀家,便可得到一切!”
念香眼中依旧平静如常,那似水的眼眸竟没起一丝微澜,她越是平静,杜太后便越是急躁,甚至连念香祥和的眼神在杜太后心里都像是一种挑衅,她沉不住气问:“如果哀家许你为妃,你可愿意?”
仍然在那个年轻女子眼中看不出丝毫对权利的欲望,无欲则刚,她大理石般光洁的皮肤泛着点点光亮,难道她的心也是石头做的吗?杜太后开始有些疑惑,难道连皇上,她也不在乎吗?
却听她这时慢慢开口:“那么,太后想得到什么呢?”
一语中的,杜太后甚至觉得轻松无比,轻哼一声,她终究不是个笨人,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直说的好,她点头道:“痛快!你我之间也无须说那些场面上的虚言,今日哀家便告诉你,有哀家在一天,哀家就保你是这宫中最为尊贵的妃子,除去皇后,地位无人能及!”
“念香自知身份卑微,担不起如此高贵的封号??????”
“你也不必过谦!”杜太后打断她道:“哀家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的才学哀家也有耳闻,你虽说不是富贵之家的千金,但也算知书达礼,也担得起这皇妃的名号。若你只因家世地位之事烦心,哀家却早有打算,哀家已着赵普赵大人为证,特许户部陈大人收你为义女,改随陈姓,到时亦以陈家小姐之名纳入宫中,哀家已为你想的周全,难道你不该谢谢哀家吗?”
念香近乎放肆地没有行该行的礼数,仍旧自得地与太后对坐,口中只是说:“那太后要念香做什么?”
“你既是快人快语,哀家也不妨明说,你这皇妃大可安安心心地做下去,一直做到······皇上不再是皇上为止,当然,哀家也绝不会亏待与你们,你的封号哀家都想好了,是??????”
背后的凉意瞬间包裹住她,太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听不真切,所有的封赏在此时看来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的把戏,依旧没有下跪领旨谢恩,因为她知道,太后不会因为她此刻的卑躬屈膝而放过他们,也不会因为她的无理而惩罚于她,她们于此时,已经不是单纯的她们,已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与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
念香想,从这一天,她便再不是从前的她了,她必须无比的坚强,从这一天起,过往的软弱都将随浮华散尽,随她美好年华的流逝而消亡,因为,她明白,从这一天起,从这一刻起,争斗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