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后侧目看着熟睡中的儿子,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心中的酸楚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培养了多年的这支神秘队伍,曾为她排除异己,也曾为她保驾护航,他们确实为她做了不少,但实想不到这一次竟是用在了自己嫡亲的骨肉身上,明知他只是睡下并无生命之虞,但她的心没有少疼一丝一毫,因为他们是母子,却也像外人一般需要用到宫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轻轻抚摸他俊秀的脸庞,他的眉头为何人而深锁?他的心又为何人而牵绊?她不禁喃喃自语:“儿啊,你要怎样才肯罢手?”
伤心的泪一滴滴落下,落在赵光义的脸上,那冰凉的泪水惊醒了在梦境中挣扎的他,在梦里,那一片暮色蔼蔼之中,他明明已经牵着念香的手,却为何转眼不见了她的影踪,猛地睁开眼,嘴中却是大叫着:“念香,念香??????”
听见他的呓语,杜太后在一旁捂住那疼得要命的心口,泪肆意在脸上横流,时至今日,他仍不能放下那个女人,闭上双眼,她心中笃定一般,义儿,如果你自己做不到挥慧剑斩情丝,那只有为娘替你出手,断了你的妄想了。
赵光义疑惑地看着身旁垂泪的母后,一时里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杜太后抽泣着问:“母后问你,你为何私自出宫?又为何还要同那个女人在一起?”
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自己在倒下前的所有慢慢重回记忆中,他直直地盯着母后的眼睛,却不去回答她的问话,反而问道:“是你?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杜太后震惊于他冷漠的眼神,那眼中只有冷漠,她没想到她为他所做的一切竟换回他这样对她,这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她狠狠地说:“是!是哀家派人去拿你们的!若不如此,怕是你们早就双宿双飞,逃离这皇宫了!”
他吃了一惊,原来??????原来母后以为我们要私奔?他也不去解释,反着急问:“母后,你把她怎么了?你把她带到哪去了?为什么不在这?”
泪悬挂在眼角,却并不滴下,犹如那冬日里岩洞中凝结的冰柱,它晶莹剔透地闪烁着光芒,好一会才顺着杜太后的脸庞落下,空留下眼角处细碎的鱼尾纹,每一条纹路都似有着一段往事,都承载着那不为人知的心酸。泪已流干,收敛起无助与软弱,她又是一国之母,又是母仪天下的气势,那脸上幻化出与他对等的冰冷。
“您到底把她怎样了?”
杜太后依旧不答言,只那么看着赵光义,看得他害怕,他一把抓住母后的手颤抖着说:“您??????您不会把她给??????杀了??????”最后两个字,气如游丝。
冷冷甩开他的手,杜太后怒眉横立,故意说:“哀家统领六宫,怎么就杀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