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一病,可是惊动了众人,连太后都来看过姐姐。”翠儿一边轻轻替念香盖好被角,一边又拿起碗,用个银质小勺,慢慢喂与她。
念香嗓中干渴,不想咽下却更是干疼万分,忙用手捂住胸口狂咳数声,倒牵扯的五脏六腑俱痛。
那翠儿不曾注意仍是边喂她边说:“姐姐可知那日是谁送你回来?”
念香不语,翠儿也似乎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说:“可是皇上亲自抱着姐姐回来的,又亲自宣的太医,皇上听太医说姐姐是劳积虚损,情志郁结,比前些时候自己病了还着急,愣是亲自看了方子又嘱咐我多时才回去,这两日也是天天叫方公公来看,问姐姐可曾好些?”
念香本心里愤闷不愿听她絮叨,但想她辛苦照顾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但见翠儿忽放下碗,却拿起一个锦盒,在她眼前一晃,“姐姐,你瞧!”
她打开盖子,念香一瞧,却是那根断裂的玉簪,现今已用攒金盘丝的法子,一段段用纯金镶嵌,手工精细无比,竟看不出一点破损痕迹,在盒中,那光彩更甚当日。
念香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想皇上竟是如此用心待自己,倒是万万没想到;又想到,此乃哥哥留与自己唯一的物件,如今物在人亡,心里伤悲,眼中却是无泪,只眼巴巴盯着那梅花簪子。
恰这时有人叩门,“姑娘可好些了?”
翠儿巴不得有人前来还热闹些,忙不迭应声打开房门一看,见一位公公满脸带笑,手里捧着个五彩的成窑盅子,翠儿因不认得又不敢得罪,只转头看念香,念香忙费力撑起半边身子问:“不知公公有何贵干?”
“不劳姑娘起身,小的吴义,奉晋王千岁吩咐,特来送些特制的人参养荣丸。”
念香听是赵光义派遣来的,不敢怠慢,忙躬身谢过,吴义也回礼后退出。
念香没想到赵光义会送药,心里纳闷,只得让翠儿放在一旁。
她却不知,那赵光义此时就站在门外,他命贴身随侍吴义进屋送药,自己却站在外边。
其实吴义也不是旁不相干之人,正是那大太监吴忠的嫡亲胞弟,他兄弟二人一个侍奉太后,一个追随晋王,在这宫中虽谈不上呼风唤雨,却也是一方势力。
他出得屋来,见主子愣在那,也不言语,他哪里知道赵光义所想,赵光义在门外听念香言语无力,又想起那日她快要跌倒之时,自己本已伸手,可是,她却跌入另一人怀中。
是啊!只要他在,所有的永远都会属于他,自己则永远永远只能站在背后······
风,一阵阵,吹落那花,落入湖中,只激起涟漪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