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可便宜你了。我这么可爱的女儿可不好找。”</P>

到家门前，黎雁才从他背上滑下来。阿豪转身要走，他可不愿和黎雁的父母客套。要是怨他拐了小孩，这更是说不清楚。黎雁拉住他，递给他一个小小的荷包，然后敲响大门。</P>

“今天没什么送给你的，大哥哥，回去再看噢。”</P>

“哟。雁雁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开门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孩。穿着居家服，头发凌乱别在耳后，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她一抬头便看见站在门外的阿豪，瞬间眼前一亮。</P>

“雁雁，这位帅哥是谁？”</P>

“这就是跟你说的大哥哥咯！”</P>

“哦！是你啊！谢谢你帅哥，谢谢你照顾雁雁，不然我就倒大霉了，要是雁雁出了事。我也就完了。”女孩立刻一副后怕的样子，上前一步拉住阿豪热情地往屋里拽。</P>

“行啦！蓝姐姐，你别吓着大哥哥了，他很害羞哦。”</P>

女孩放开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蓝清风。是雁雁的家教兼保姆。”</P>

“阿豪。”阿豪简单回应，看得出来这位家教的工作很轻松，待遇也不错。黎雁的父母并没出来。阿豪不禁有些奇怪。</P>

“雁雁，你父母呢？”</P>

“他们不喜欢回家。”黎雁耸耸肩。</P>

“咳咳，雁雁怎么能乱说呢，那是你父母忙。不准再溜出去！听见没？”蓝清风提醒道。</P>

“哎呀，我不会告诉他们你偷懒啊事的！你也少管我！我就找大哥哥玩。”</P>

蓝清风见阿豪要走，从柜台上取下一个红包笑道:“多谢帅哥照顾雁雁，进屋坐坐？”</P>

阿豪摇头。直到他身影消失，蓝清风站在门口小声念叨着:“帅哥啊，只是这小帅哥看着有点心事呢。带点忧郁，文艺范儿，姐喜欢。”</P>

黎雁白眼快翻天上去了。“蓝姐姐，你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大哥哥是我的！不准你打他的主意！”</P>

“遵命！我的小主。”蓝清风笑道。然后她微微转身盯着门口，神情若有所思。</P>

“大块头！快救我！”愉悦从菜地抬起头，王婶和几个村妇站在田间对着他笑。不远处麻婶那傻儿子抓住蛮子往河里按。蛮子仰着头，脑袋在河面起伏。</P>

愉悦神色一暗，脸上依旧笑着。“麻婶。”</P>

“呵！欺负我娘俩，有你好看的。”王婶走过去，甩手一巴掌。接着又是一脚踢在他胸口。见他不反抗，走上去又是几脚。</P>

“惹我？哼！我让你们在这村里活不下去！”老妇叫骂着。</P>

愉悦坐在地上，拍拍胸口的泥，看着她们提着背篓远去。菜地一片狼藉。麻婶不时回头望望，那眼神像在看一条将死的鱼。愉悦从鼻孔里轻哼一声，声音很轻。</P>

他用两只手抓住蛮子的脚，轻轻提起来用力一抖。蛮子剧烈咳嗽着，吐出一摊河水。</P>

“可恶！那死老太婆！心胸狭隘！那傻子就是想把我淹死。”</P>

愉悦不说话，提着他往家走。</P>

“喂！你怎么跟哑巴似的？你连阿豪哥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姑姑跟着你真是倒了大霉！”</P>

“早知道该把你扔河里。”愉悦手一松。蛮子抬头看着他，他看着远处，眼里包含了太多东西。眸子像一泉老潭，幽幽青苔盖住了他本来面目。</P>

“哼！你就是白眼狼！”蛮子爬起来，扬手就是一拳。</P>

“你和那些老妇没什么两样！”愉悦笑着，微眯着眼。目光随着麻婶背影消失，逐渐幽冷。</P>

“菜呢？”知了问。蛮子把事情前前后后一说。末了气愤补了一句:</P>

“都是他，傻的屁都不放一个。窝囊。”</P>

知了看向奶奶，她靠在窗口一言不发，手里有织不完的东西。“她要是再这样你就拍下来，交给警察。”</P>

愉悦坐在屋檐下，盘腿削着竹签。“你没事吧？要不去医院看看？”知了看着他胸口的脚印轻声问。愉悦摇头，脱下衣服放在凳子上。知了见他胸口一片淤青，张张嘴没说什么。</P>

“我去把背篓拿回来。”</P>

“你还是别出门了，她们无非是看你傻，好欺负。”知了扔给他一副膏药。神色忧郁，从那件丑事被曝光起，她就没好日子过了。</P>

月上三干，愉悦睁眼，知了已经熟睡。窗外树影斑驳。他悄然走出院子，身后一身影小声提醒。“墨月哥哥，你不能干傻事。”</P>

“管好你自己就行！”</P>

忆香被他怒声吓住，诺诺道:“我这是为你好嘛，伯伯是让你历劫，不是让你杀人，这样会坏了你的机缘的。”</P>

“你应该在林子里呆着。”</P>

麻婶正做着美梦，迷糊间，一股热流滴在她脸上。</P>

“什么东西？该死的耗子！扰我清净！”她坐起来，抹一把脸。刚才有东西从胸口跳过，她一把没抓着人被吓醒了。睁开眼时，她的脸由愤怒到惊恐，再到愤怒，反复变化着。</P>

傻儿子跪在床头，泪眼汪汪，那股暖流</P>

正是他流出的尿液。灯光昏暗处，愉悦背着手抿着嘴望着她。床上那台破风扇倒在她胸口。</P>

“麻婶，我来拿我的……”他还未说完麻婶杀猪般咆哮起来:</P>

“来人啊！杀人了！有小偷啊！快抓贼！”下一刻，她喊不出来了。她根本就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跟她那傻儿子一样。呜咽着，惊恐万分望向眼前这年轻人。</P>

“你们好吵啊！”愉悦说着用力把破布塞进她嘴里，娘俩靠着，大气也不敢喘。麻婶看着被绑得死死的儿子，再看看眼前这人畜无害的年轻人，浑身哆嗦着。她的嘴皮上插着一根竹签。血顺着她的下巴流向胸口。</P>

“疼吗？”愉悦拿开傻子嘴里的布，傻子狂点头。麻婶呜咽着，祈求愉悦放过她。</P>

“你看，你儿子也不傻，也知道疼。”愉悦缓缓松开傻子手上的绳子。</P>

傻子眼里掩饰不住恨意，起身扑上去。“咬死你！”</P>

麻婶眼里闪过一片血色，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儿子捂着嘴满地打滚。愉悦提着舌头扔在她面前。</P>

“你看，你的儿子会咬人呢。”</P>

麻婶看着那张笑脸，那是一张披着人皮的阎罗王。顿时浑身血液凝固。张狂的气焰完全消失。滚下床磕头如捣蒜。</P>

“我再也不欺负你们了，求求你，大人，阎罗王！放过我们吧！”</P>

“我讨厌乱嚼舌根的人。”</P>

“求求大人，我发誓，永远不会乱说，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伤是我自己撞得，我儿子是自己生病烧坏了脑子，他是哑巴！他活该！”等她发誓完，屋里早没了人影。麻婶深吸一口气，一下子瘫软在地上。</P>

“谁？”惊魂未定间，麻婶看着窗口站着一个人影。人影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枯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