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头看向白七,那掌心里躺着一个三寸长白玉瓶,让他想起沈玉的脸。
她是那种圆嘟嘟的脸,笑得时候嘴角有梨涡,带着一丝丝婴儿肥;怒的时候杏眼如寒星,质坚外润。
唯有在看着他的时候,整个人都会柔软下来,犹如一颗棉花糖。
棉花糖……
他伸手,接过瓶子,也没问里面是什么,拿了一颗出来吞下。
入口甘甜,却不腻。
顺着喉咙滑下去,牵起一片暖意入了胃,紧接着一股温暖便从胸口缓缓扩散,连带着他脑海里乱糟糟的念头都少了许多。
转过瓶子一看,才发现贴纸上娟秀小楷写着两行字:“食而忘忧寒,唯念人间好。”
男人微微一怔,“是啊,唯念人间好。”
她就是他唯一的好。
一念及此,心头微微松动,又觉得与她一起看的夕阳好,看的锦鲤也好,牡丹也好,一起走过的路也好……
未来也好。
男人紧握着瓶子,突然就生了新的力量,问白七,“带笔墨了吗?”
白七一愣,回神道,“属下去拿一些回来。”
灵堂里只剩下战云枭一人,别人也不敢进来,许是得到了安慰,也许是那药起了作用,他竟也靠着墙壁睡着了。
后半夜,白七带了笔墨来。
战云枭起来,提笔落墨,一个府邸的轮廓有了雏形……
隔壁的宫殿里。
皇帝一噎都没睡,两只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卢德耀坐在边上陪着他。
“元祐果真根本就没出城,而是躲在赵孟肖那里?”这个话,他已经问了三遍了。
卢德耀也能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