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拿了你家俸禄,便是认了少君为主,我身为杨氏一脉,岂能为之?”
“还挺有骨气!”颜政拍了拍他女儿的小脑袋问:“那你便辱没祖宗,卖儿卖女?你这书呆子放在这乱世,怕是半年都活不下去!
跟着我走,我同你立契,只要你替我办一年的事即可!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伱自己想一想,到底是卖了女儿留在这里群狼环伺,还是跟着我,至少身家得以保全!”
这男子通红的脸上又纠结起来,一会叹息一会摇头。
“爹爹,你若是今日把我卖了,今后又有何面目去见那些同宗,死后又怎会面对祖父!”还是他女儿机敏。
这男子怔了怔,咬牙切齿,仿佛做出了生死决定一般:“可……可以替你办一年的事,但……我不是投身于你!”
颜政笑着点了点头,东汉地方郡国的存在,始终忠君除了忠于皇帝以外,还有一个自家主君。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一旦确立主属之分,便是相当于承认自己是主公的人。
这种个人前途荣辱、乃至于性命身家都交托于人的做法,自然是需要慎重。
可颜政不想当大佬,他更期望用一种更合理公平的契约雇佣制度,将人从依附关系中解脱出来,因为这才符合社会进步的方向。
“如此,待会便跟着我们走!”
那男子红着脸拱了拱手,那女娃也忙侧身行跪拜大礼。
两个人牙子见状,脸上带着怒意,却又摄于颜政周遭的宾客。
其中一人压下怒火,朝着颜政拱手道:“贵客从外地来?”
“正是!”
“既如此,便不要坏了张都尉的规矩!”
“哦,这便坏了规矩?”
这人牙子点头道:“已经是坏了规矩,不过念在贵客初来乍到,不知者无罪!还请贵客早早离开为好,这一家子你带走便是!”
颜政扫视一眼,发现周遭的宾客、徒附,都在关注着这里的事态。
他拱手道:“多谢义士提醒,敢问义士叫何姓名?”
这人牙子一惊,回道:“小人之名不足挂齿!”
“如此便多谢了,三儿,将咱们带来的布匹,送一匹给这位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