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团的官员大大小小加起来可是有三四千人,占了整个南明官员的三分之一数。甚至论及影响力的话,因为此去的官员级别都不低,最差的也是五品官员以上,所以他们的影响力更为庞大,说是影响过半的官员亦非是夸张之言。
在没有证据之下,便向他们动手,那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几乎想想便知。
真若是如此的话,怕是不等五星军打过来,他们南明自己就先乱了。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个结果绝对不是现在的朱祁镇和南明所能接受的。
不能抓人,不能动手,那接下来要怎么办?这一会的朱祁镇也是十分的头疼。
邝野自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这可是要面对着三四千名官员呀,那是多么庞大的一个集体,同乡、同僚、同科在加上与其有利益关系或是姻亲关系的人,加在一起,这个集团之强大,怕是一不小心推翻南明朝廷也是有可能的。
面对着这样一个庞大的势力,便是皇权也无可奈何的。因为即便是在明朝开国之祖朱元璋时代,虽然也杀了不少的功臣和贪官,但要一次性面对着三四千名官员这一个大集体,也一样不敢随意的动手。
“要不要不皇上下一道旨意,让他们回来吧。然后在派人好好与其沟通一番,让他们不要乱说,再观其变。”无奈之下,邝野只得出了一个这样不是主意的主意。
“只有如此了。一会朕便拟旨。”朱祁镇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也只能先这般说着。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的问着,“对了,太傅说去了赤嵌城的五星军司令部,可看到什么了?依你之见,若是我们南明与五星军开战,可有多少的胜算?”
这才是朱祁镇最想知道的事情。
历史上素来如此,当通过政治手段无法解决面临的问题之后,那就只有通过战争来决定胜负了。
介时,就会是胜者为王败者寇。
倘若是南明的胜机更大的话,朱祁镇就必须要考虑动兵之事。这也算是先下手为强。
当他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邝野的时候,他注定是要失望的,因为这一刻他的兵部尚书竟然把头低了下去,不敢与其对视。
要说军队的事情,怕是没有几个人比他这位兵部尚书更加有发言权的。邝野对于军队的掌控和了解也非是其它几任的兵部尚书可以相比,仅是从他一年中有大半年的时间在各个卫所中行走便可见一斑。
而正是因为了解,这一刻有邝野才感觉到压力的巨大。
虽然说在五星军陆军司令部里只是呆了半天工夫,但那里留给他的印像实在是太深了。不管是训练方式与过程、武器的先进性、还是说后勤保障这一块,南明军队都是与之无法相比。
这些年来,南明虽然每年在军队这一块都会有所投入,但总的来说比例并不高。别看南明北有北明存在,西有三省王,外还有武南王那强大的势力所环绕。但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不认为有人会对南明动武。
北明自身尚且不保,一旦对南明动手,没有足够的把握,自是不用担心。
三省王面对着五星军的压力,又岂会主动找南明的麻烦,那等于是自己寻死。
只有一个五星军威胁最大。但一直以来,他总在大明的地盘之外活动着,从没有主动要对南明不利的意思。即便是在北边,北明一而二再而三的找杨晨东的麻烦,不是也没有见到他们有什么反击吗?最多就是把北明重新的轰回去而已。
正因为此,所有人几乎都认为五星军虽强,可并不具备向南明动手的实力。即是这样,南明且先自保便是,军费自然不会投入太多。用着他们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座以看对手毙,等着对手自乱,露出破绽,他们才有可能会出击。
这种把希望放在对手自乱的身上,不得不说南明朝廷也是一个奇葩般的存在了。
可这就是大势,朱祁镇自从土木堡之败后是害怕了打仗,他对军队的要求也是守住本土就可以,没有了雄心去开疆拓土。那连皇上都是如此,更不要去提下面的大臣们了。
没有足够的军费,南明的军队也只是得过且过而已。甚至因为一些官员的克扣,很多军户出身的士兵连吃饭穿衣都成问题。即是那种,即饿不死,也撑不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