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别就像是往常一般,从院中被抬走。负责监视的四名北明军在院外的大树上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然后一个个又靠着树干假寐了起来。
最初他们还会跟过去看一看,可当每一次都是舍别大醉不醒,甚至有时候还会吐的哪里都是,弄得他们也跟着干呕时,他们也放弃了跟过去的想法,在他们看来,这不过就是重复着昨天的故事而已,一个醉鬼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
像往常一样,舍别被抬入到内院的大床上后他们就离开了。但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一次管家并没有离开,而是轻轻在舍别的大腿上拍了三下说道:“老爷,没有人跟来,现在很安全。”
刚才还一幅醉的人事不醒的舍别这一会突然间就睁开了眼睛,从那清明的双眼中哪里还能看到一丁点的醉意。不用任何人相扶,舍别座直了身体,向着一旁站立的管家说道:“人来了吗?”
“来了,就在地下室里,老爷尽管去,我会躲在这里,就算是有人来了,不到近处也是不会发现什么的。”管家点了点头,然后不等舍别说什么他就已经躺在了床上,随后将一坛酒倒在身上,当下是酒气熏天,便是两丈之外也可以清楚的闻到。
看着这一切舍别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将床头柜轻轻一移,露出了一个可行一人的通道,随后他的身影消失在其中。
将军府中有一个非常隐密的地下室,这是高度机密的事情,除了管家之外便是连徐元这样以前的心腹都不知晓。舍别进入地下室后,就看到里面点着烛光,一道身影正座在桌旁拿本书在看着。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那人开始转身,随后面容完全显露在舍别的面前。在看清来人身份之后,舍别的眼中充满着喜色,便是连脚步都不由自主的快了几分,同时双手也伸了出去,“冯主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舍别口中的冯主任,正是安全局驻始城的安全局主任冯良。
做为以前同在始城工作,两人都是熟悉的。两天前,管家就告诉有一个自称那边来的人以卖菜人的身份进入到了府中。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舍别就让管家把人安排在地下室,今天趁着敌人放松监视他终于得以一见。
只是知道那边来的人,具体的身份并不清楚,未成想来的竟然是冯良,这怎么不让舍别激动。多日来终于算是见到自己人了。
“呵呵,舍军长,你受委屈了。”一看到舍别之后,冯良即呵呵笑了起来,同时也伸出了双手向舍别迎来。
四只大手就这样紧握到了一起,从两人眼中看去,都是一幅非常激动的模样。
冯良仅仅就是一句你辛苦了,便足已经说明了一切,说明他们对于舍别假投降的事情了解的十分清楚,这倒省去了很多的口舌。
“感谢,感谢六少爷对我的信任,只是我已经写了投降书,并被荣绍他们给公布了出去,六少爷难道”舍别很感动冯良这一会还能相信他,但他的心并非是完全落地了,毕竟换成了自己,要说心中一点疙瘩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舍别那有些紧张的模样,冯良呵呵笑了笑说道:“果然被六少爷猜中了,他在电报中说,只要对舍别说两句话他就会明白,现在要不要听一听。”
“要。”舍别急忙点着头。他在公开投降了北明之后,电台就被徐元给收缴了上去。舍别敢这么做是知道对方根本就不会用。只要不把电报译员交上去,任对方在聪明,也弄不清这是什么原理。也因此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杨晨东的消息了。
“好,那我就背给舍军长听听。六少爷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一种无奈。用人不疑、疑人要用,才是一种境界。领导者最大的挑战和突破在于用人,而用人最大的突破在于信任人。这两句话请送给舍别,回去好好的体会一下吧。”
学着杨晨东的口气,冯良缓缓背来,认真的听着这一番话的舍别直到地下室中已经没有了声音,他依然还陷入在回味之中。以他的聪明虽然还不能完全看透这两句后面的意思,但仅是人字面上了解便已经获知了很多,至少六少爷还信任他这一点是真实的。
“谢谢,谢谢六少爷还依然信任着我舍别。但就是不知道下面我要做一些什么。”这一阵子舍别天天装着喝大酒的样子,又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对外面的事情可谓是一无所知。但他相信,即然冯良主动找了上来,一定是环境和情况都发生了变化,接下来就应该是用到自己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