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小人物坏事儿(1 / 1)

等郑泌昌出来,高翰文先自己告罪一番。昨日交接公事繁忙,忘记来祝贺了。今日,一大早才赶紧来道喜。郑泌昌本人其实是知道已经升任浙江巡抚了,但他只要圣旨还没到就不能说啊。有喜事还得憋着,锦衣夜行,好难受。何况,终究只是小阁老答应的,万一有意外怎么办。昨日这个严党三代核心来了提都没提这事。搞得一晚上不开心,只能到侍妾身上找补了。但一早上,虽然被从鸳鸯帐里扒拉里出来,但一听自己期盼的事前尘埃落定,还是很开心的。不过,面上还得谦虚一下,“哪里,哪里,传旨太监还没来,说不定有风吹草动呢”说完才看到旁边的郑推官,一脸诧异:“你不是这会儿应该去点卯了,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姑父大人,是高大人说有喜事,让我一起来给您道喜呢”郑推官有些不那么自在地回应。看着两人的对话,高翰文多半摸清了两人的关系。亲戚是实在的,但也不同心。郑泌昌这官场老油子多半是见不得郑推官的掉书袋做派,何况一个举人出身一天到晚掉书袋。而郑推官多半也对郑泌昌多少内心鄙夷。“那你们相处得还好吧,高大人可是二甲进士的小探花出身,又在翰林院编修深造,学识渊博,你们两或许可以谈得来呢”郑泌昌在谈论权、钱、色三样之外的事前时,还真的是一副温和老者的形象。虽然40多岁也不算老。几句话下来,郑泌昌先把他的侄儿打发回衙门上班了。然后试探性问了高翰文昨晚还好吗。高翰文倒没怎么回答,反而直接拿出了自己随身的一枚玉佩作为贺礼。一看,郑泌昌假意推辞。高翰文反而真不急于递过去玉佩了,只将玉佩拿在手里,讲起了这个玉佩的过往。当然是恩师小阁老在决定派自己南下推行国策时相送。郑大人的巡抚官职,以及这个玉佩都是为了“改稻为桑”的国策才拿出来的。可想而知一旦国策失败,自然是得有人玉碎的了。现在“以租代买”到了关键的时候,你郑大人。何大人可不要拎不清轻重,窝里反啊。一通对话下来,郑泌昌忐忑地接过了玉佩,仿佛接过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昨天,郑泌昌与何茂才还不清楚高翰文说话的真假,害怕这个扛着严党反严党。还写信加急去北京询问小阁老。但从今日,知道小阁老已经安排自己巡抚一职看,应当是心腹无疑,而且至少还是阁老与小阁老的双料心腹。自己虽然暂时位居其上,但也不好在其面前拿乔。说不得以后反要其照拂。就这个一交流,双方的关系热络多了。这就是密室政治的好处,双方都有足够多的想象空间。道完喜,趁着郑泌昌高兴,说定了先从布政使衙门与隔壁按察使衙门拨五千两银子,果然一旦统一战线,还是很快的。谢绝了郑泌昌的午宴,匆匆去码头安排物质调度、检验海瑞与王用汲工作成果了。这么匆忙,再一次加深了郑泌昌的评价。无他,严党里面现在能干事能吃苦的可不多了。如果不是许诺了高官厚禄,怎么可能这么拼命。这个高翰文的严党三代核心,是真得不能再真了。------------------------------------------------高翰文先回了躺衙门,点齐衙役一起去码头帮忙。结果发现属官都来了。徐同知也在,只是杵着头没精打采的。也不管昨晚的事前,高翰文吆喝了徐同知、赵通判、沈知事、马照磨、胡检校一起去码头了。没办法,这种捐款、租金直接发下去的行为字啊后世叫坐支现金了。可是非常严重的财经违纪了。虽然现在大明王朝也不讲究那么多,但多叫点人,一起去做个见证还是好的。真要出问题,背锅侠就在这几人中找了。---------------------------------------------------------且说码头那边已经忙疯了。海瑞让城里的印刷书店,印刷了足足一万分土地出租合同。印的多的原因是先现场下发一千份份,两千份交给高知府,自己跟王用汲各3500份。这样确保全州人人都能知道标准合同的样子,不会有人借口没有合同在私自变造、改造合同条款欺上瞒下。毕竟这份合同格式条款的最终解释权在海瑞这里,那还能出事吗各地如果不够,也可以以此为模板,再行复印签约。再细看土地出租的合同就会发现,海瑞在这里面的设计还是相当有门道的。自己没做过生意,为此昨天其实一个下午都在咨询各种牙人行家,以及路上的摊贩。约莫总结出一个道理,单个农户无论怎么签,都是要吃亏的。因为农户更士绅身份不对等。于是乎,海瑞想到个集体出租的制度。就是约莫一百户农户先拿出自己的土地成为集体,然后再以集体的名义出租土地,避免被士绅各个击破。租约必须要获得90%以上的集体成员同意才行。这样,一百农户,基本能够对抗本地的中小士绅了。同时由于每个集体再选出一个代理人,又方便了相邻的集体团结起来对抗更大势力的土豪劣绅。同时再由官府负责教授这些代表基本的识文断字。以后租约的滚动续签,改进都会好得多。要是高翰文来看到一定会想到这不就是后世集体农业的缩影吗但海瑞虽然没这个先知先觉,但一来结合牙人的苦水,二来自己干了十年的教谕经验,做出的筹划。这个明眼人看着对士绅都非常不友好了,王用汲看了都不停的皱眉,就看高知府如何化解了。王用汲今日更是马路,以知府衙门的名义借用了驿站的兵丁,征调了一些青壮劳力大部分做搬运,小部分做安保维持秩序与境界。现在码头这么多人与货,不把闲杂人等隔开就真的有可能发生人祸了。被包吃5文钱一天,征调过来的黄大浪正在外围执情,一个人封锁一条街道。此时,半夜留宿码头河景房的一个大户人家子弟着急忙慌坐马车出去。远远看到有人封路,并没有停,而是想着只要我够快,对方一定让路的心态让马夫加了一鞭子。黄大浪是谁,自己可是齐大柱大柱哥的马仔,现在大柱哥走了,自己也是这一篇码头工人的元老了。今日好不容易从了良,岂能不尽职尽责表现一番。愣是站在路中间没动,眼见逼停了马车就上去拍车栏杆理论。原本不想出来的贵公子,一下子惹怒了,跟着一个女的下来,三人就打成了一团。马车夫是临时租的,坐在车上不知道帮谁好呢。反正不一会儿地上就有血迹了,三人打累了,各自退到一边,坐着,嘴上不饶人地对骂着。谁吃了亏,流的血还不清楚,只见黄大浪暗暗收起了刚刚拿出来的铁尺。过了好一会儿,女的骂得口干舌燥的,发现自家男人竟然没有帮腔,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男人给捅坏了。这才又哭骂起来。黄大浪这才慌了神,旁边其他衙役也赶了过来。通过马夫,才知道贵公子姓徐。王用汲听到汇报,一拍大腿就知道坏事了。制止了旁边的汇报,打算过去亲自问问什么情况。-----------------------多谢多谢最近一直投那么多推荐票的咸甜豆腐脑及其他读者,话说大家有什么意见建议欢迎评论区反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