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坐起了身，喷掉口鼻中的水，抬头看清了周遭的景象，原本繁盛的玫瑰花丛已经变成无数碎片，玫瑰花瓣自由地摇曳在风中，流泻的雨水将尘埃与碎屑一同带走，露出干净的岩石表面，远处的星光开始黯淡，晨光微微掠过地平线。</P>

尚-保罗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人类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脸，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不远处静静凝视着他的骑士。</P>

“我，你……这是……”尚-保罗几乎语无伦次。</P>

弥昂终于开口：“我说过，如果你的内心还有一丝人性的话，我会将他从痛苦中解放出来。”</P>

沉默片刻，尚-保罗挺直身子，还是不相信般摇着头说道：“所以你是说，这些年来的痛苦，我走过的那些道途，阴谋与背叛，最后因为你一个人而毫无意义吗，这简直，简直……”他忽然平静下来，认真地凝视着弥昂，“了不起。”</P>

“不过你依然快死了。”弥昂指明这点。</P>

“是啊，我也能感觉到，但这感觉很好。”尚-保罗看着远方的天空。</P>

“还有一点，能做到这一切的可不是我。”弥昂侧过身，看向半边崩塌的歌剧院拱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废墟中努力攀爬上来，金色的发丝比晨光还要耀眼。</P>

夏洛蒂手脚并用地爬上歌剧院残破的顶层，碎石顺着倾斜的屋顶滚落，她扶着摇摇欲坠的栏杆，剧烈地咳嗽着，吐出一口带着灰尘的唾沫，晨曦的光辉照在她沾满煤灰的脸上，她站在没过小腿的水中，清风将玫瑰花瓣推向她。</P>

她看着弥昂和尚-保罗。尚-保罗倚靠着断墙，平静无比，仿佛刚刚的落败对他毫无影响，弥昂也只是肃穆的站在一旁，一时间相对无言。</P>

“你还真是老样子，如果我更卑劣冷酷一些的话，也许事情反而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尚-保罗率先开口打破沉默。</P>

夏洛蒂凝望着他，苍蓝的双眸亮得令人不愿直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