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抱起李千,扶他上马。三人骑马走了一段,对面来了一队行人,为首一个华服公子,跨着青驴,眉眼轻佻,瞧见阿梅、白雪,双眼登时一亮。阿梅咯咯娇笑,忽地展喉高唱:“春日游,杏花吹满头。谁家少年显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若纵被无情弃,不知羞。”
阿梅歌喉婉妙,边唱边与那公子眉眼传情。她是天生的狐媚,仅是眉飞眼动,便让那华服公子筋酸骨软,再听这浪歌淫曲,身子轻了几斤。两方人马对面错过,阿梅的嘴角挂着一丝诡笑。不一时,便听蹄响,公子哥儿乘驴赶来,笑嘻嘻冲阿梅一抱手道:“听姑娘一曲,如闻仙乐,请教姑娘芳名。”
阿梅笑道:“你只问我?”
那公子一瞧白雪,神色恍然,连忙是笑道:“当然是请教二位姑娘。”
白雪被他贼溜溜的眼珠一扫,顿时脸涨通红,掉过头去。阿梅笑道:“我妹子面嫩,公子你下来,我偷偷告诉你名儿。”
那华服公子受宠若惊,慌忙下驴,阿梅也下了马,小嘴凑近他耳边。华服公子香泽微闻,心神一荡,忘乎所以,伸手把住阿梅纤手。阿梅也不避让,笑容不改,似欲说话,忽然右手疾抬,二指插入华服公子的双眼。那公子遭此重创,张口欲呼,却被阿梅捂住了嘴,他欲叫不能,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李千见了这样的惨事,惊得目定口呆。白雪也面色发白,朱唇颤抖。阿梅却似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咯咯娇笑,取手帕拭去指尖血污,两个耳光将那公子打醒。公子躺在地上,血流满面,惨哼不绝。
阿梅哈哈笑道:“你问我叫什么名儿么?本姑娘这就告诉你,记住了,我叫吕璇滢,双口吕。”
李千心头一震,恍然大悟。公子凄声道:“贱人,我定是要……将你碎尸万段……”
阿梅笑道:“好啊,求之不得。”随即向白雪招手说,“走吧!”
白雪看了地上那人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转首策马,随在阿梅身后。二人又行一程,前面一片山岭渐高,山势九分,屈如龙蛇。李千心想:“这该就是九龙山了?”
想到吕璇滢,不由得是胸中一痛,心中暗道:“她不见了我,不知会不会伤心?”
李千自怜自伤,泪眼迷糊。忽听道旁草中“窸”的一声,钻出一个女子,高挑个儿,容颜秀丽,眉间如笼寒霜,看上去十分冷漠。白雪未及开口,阿梅跳下马背,亲热叫道:“阿水姐姐,一阵不见,想死我啦。”阿梅直接牵住女子左手左右摇晃。她刚才还痛骂阿水,一逢面竟如此亲昵,李千暗暗称奇,心中暗道:“这女人真会演戏,翻脸比翻书还快。”
阿水甩开她手,冷冷道:“把马丢开,跟我进来。”一瞧李千,皱眉道:“他是谁?”
阿梅笑道:“他是吕璇滢的姘头,被我和白雪抓住的。”
阿水柳眉一挑,淡淡“嗯“了一声,钻入林里。三人弃了马,跟阿水走了一程,来到一棵树下。阿水坐下来,瞅着李千,似乎心神不属。阿梅笑道:“冰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水叹了口气,说道:“我寻到吕璇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