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璇滢笑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咱们便是将计就计,看他有什么把戏。”
李千也是有此念头,当下笑道:“好啊。”
这两个人胆大包天,一拍即合。虎神宗隐约听见二人商议,不由眉头轻皱,默默裹紧伤口。船头的年轻人迎了上来,他黝黑皮肤,死眉死眼的样子,看了吕璇滢一眼,低下头,解开缆绳。不久升帆起锚,向西行去。一路无话,吕璇滢半夜惊醒,并未睡好觉,此刻困倦上来,趴在李千肩上打盹。虎神宗一言不发,只是运功调息。
李千闲极无聊,抓了块木屑,着地写出算题,自解自答,自得其乐。将近午时,老艄公捧了一钵热腾腾的鱼汤进来,搁在桌上笑道:“江上人家,没什么待客的,这鲜鱼炖汤还算凑合。”
吕璇滢闻声醒来,嗅了嗅,笑道:“没有酒?”
李千皱眉不悦道:“你还喝?没醉够么?”
吕璇滢在他背上打了一拳,怒道:“多管闲事。”
老艄公笑道:“酒也有,我这就去拿!”
吕璇滢气恼说道:“算了,他一说,我的酒兴也没了。”
老艄公连忙赔笑道:“各位慢用。”却站在一边不走了。
吕璇滢转眼笑道:“你忙着,不用管我们。”
老艄公一愣,随即是笑道:“好,我先去掌舵。”说着转身出舱。吕璇滢见他背过身子,取出一块手帕,撕成三块,悄悄塞给其他两人。三人有会于心,起身围到桌边,各自举勺喝了一口。吕璇滢手一颤,将勺子里的汤溅在李千衣袖上,“啊哟”一声,伸手来抹。李千也低头来擦,两人趁此机会,将鱼汤吐在手帕,嘴里没留一星半点儿。
虎神宗假装肺伤未愈,边喝边咳,将鱼汤全都浸在掌心。吕璇滢笑道:“这鱼汤挺鲜。”说到这里,忽地身子一晃,以手扶额,颤声说道:“小色鬼,我……我头昏……”
李千也跟着是一晃身,眉间透出迷惑道:“我也是……好晕,好晕!”
话没说完,虎神宗趴在桌上,两人也跟着伏倒。紧跟着舱外一声大笑,脚步声杂沓,几个人并肩入舱。老艄公哈哈大笑道:“昨晚才收到古神通的飞鸽传书,要咱们在江上拦截神人,没想到今天就撞到点子。我一瞧这厮满身血污,就猜到了九成九。哈,萧儿,老天有眼,活该让我赖九重立此大功,在大荒上露脸。”
那年轻人口气十分轻佻,笑嘻嘻说道:“爸,没抓错吧?”
赖九重笑道:“萧儿,教你个乖,神人的弓唤作青神弓,与咱们弓箭不同,射程比咱们的远。”只听弓弦响动,似在翻看虎神宗的强弓。
又听赖萧笑道:“不错,真是好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