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天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花,只见那金枪已经是被对手一把攥住,蓝衣人大喝一声,右掌如电掠出。李南天的精气神系于金枪,未料到对手生死关头,居然弃刀用掌,掌法之强,更胜刀法。仓促之间,竟然是躲闪不及,被蓝衣汉子连环两掌击在胸口,不禁倒退六步,跌坐在地。饶是如此,蓝衣汉子也没避过枪势,金枪刺入左胸,蓝衫鲜血殷透。
李南天吐了两大口鲜血,蓝衣汉子也摇晃两下,举手拔出金枪,创口血如泉涌。他也不瞧伤势,双目凝视金枪,点头说道:“好枪,有名号么?”
李南天微喘数下,抬起双眼,笑道:“有名号,便叫龙飞天。”
蓝衣汉子一怔,点头道:“好,枪如其人,果然壮哉。”
李南天咝咝吸了口气,咬牙道:“你掌法胜过刀法,为何舍掌用刀?”
蓝衣汉子随即是叹了口气,苦笑说:“你知道示之以弱,击之以强,就不知‘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么?你枪法千变,我只须弃刀用掌,一变足矣。”
李南天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一呆,心中暗想道:“虽然不知此人的身份,可他将才了得,今日不死,后患无穷!”
李南天奋力一挣,可是力不从心,不由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凄凉。一声笑罢,便是倒地死了。
蓝衣汉子侥幸胜出,伤势不轻,起初尚能忍耐,时候一久,创口疼痛难忍,肺中空气外泄,摇晃两下,终于不支坐倒。李千正要起身,忽听远处又传来蹄声。不一时,四骑人马奔到近前,看清骑者模样,李千微感吃惊,来的不是别人,却是大鹏,山羊,二尾狐三人。
大鹏脸色兀自苍白,其他二人也是气色灰败,伤势并未痊愈。三人瞧着满地死尸,神色惊疑不定。大鹏沉默一下,忽然是向蓝衣汉子笑道:“大将军,好本事!”
蓝衣汉子冷冷瞧他,不发一言。大鹏见他伤重,微微笑道:“大将军竟与我不谋而合,也来大荒当中刺探军情。看来大将军此番必是胸有成竹,攻入大荒了?”
蓝衣汉子心中雪亮,心知大鹏出卖了自己,引来大荒当中的高手追杀,现下自己所处的境地,比起刚才还要凶险。转念间,忍痛笑道:“妖主与我族神主各自拟定方略,以定大荒争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小将不敢马虎,必须亲眼瞧过,才敢拟定方略。”
大鹏听他语气平静,不似身受重伤,心下生疑,看他一眼,笑道:“可惜,过了今日,将军可是怕要在神籍之上除名。大将军今日痛杀人族,神躯捐国,小妖我铭记在心。来日大荒东征得胜,定当杀上几只两脚羊,祭拜将军于黄泉之下。”
大鹏向身边的山羊与二尾狐随即是使个眼色,三人各提兵刃,翻身下马。蓝衣汉子修为雄强,换在平时,三人联手也是未必能够胜过,可眼下他身遭重创,任何一个人也可取他性命,只不过大鹏以防万一,故而是三人一起。
李千中暗想道:“大鹏是个大大的坏人,蓝衣人是他对头,虽然他是神人,但也未必是个坏人。”此刻的李千因为跟随吕璇滢所以将种族之见已经是看淡了,而且他年少识浅,对善恶之分不甚明了,主意一定,起身笑道:“大鹏,你的肋骨还疼么?”
吕璇滢见他起身,也只好随之站起。大鹏掉头一瞧,脸色大变。他在青龙城被理通捉弄,断了两根肋骨,虽得已经是疗治,但此时依然疼痛,为除掉这个蓝衣汉子,这才是抱伤前来。三人同样是伤势未愈,又刚吃过李千与吕璇滢二人的苦头,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对望一眼,均是已经是心生怯意。
大鹏权衡利弊,忍住恼怒,冲蓝衣汉子笑道:“大将军,咱们就此别过,只愿将军福缘深厚,安然返回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