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整天打鱼打猎，所以女真人身体素质极佳，战斗力很强，起码比那些被克扣军饷军粮的辽东军强大。</P>
再加上当初大周朝的内部矛盾和军政腐败的问题。</P>
所以女真人十分轻松的便夺去了大片土地，他们一路抢，一路杀，一直抢到锦州城下。</P>
到这里，抢不动了。</P>
一来，战线拉得太长，供给跟不上了。</P>
二来，这里地形奇特，城防完备，算是片易守难攻的地方，再加上大周朝回过味来，派遣重兵把守，所以女真人便攻不动了。</P>
就这样，双方算是以锦州为界限，重新划分了势力范围。</P>
直到现在，虽说年年有摩擦，女真年年想办法攻城，但都没能将锦州城啃下来。</P>
去年也是围城了一段时间无果后，最终只能撤退。</P>
抢劫不成了，女真人也只能另外想别的办法。</P>
在王直贸易公司开业之前，女真人更多的是派人去高丽国抢粮食。</P>
虽说但哪里的土地更为贫瘠，粮食产量也很低，但多少能榨出点油水来。</P>
王直贸易公司开业之后，女真人便也不再打高丽国的主意，开始将自家多的没地方扔的兽皮、人参、鹿茸等货品拿出来售卖来换取粮食。</P>
这些货品在辽东遍地都是，但在大周确是个稀罕物，所以王直便开始大量收购，并且将这些东西销往内地，从而赚取巨额差价。</P>
倭国、高丽、大吴、洋人的生意也都大同小异。</P>
如今，王直手中没有他们急需的粮食货品了，乌珠林自然是没办法回去交差的。</P>
毕竟去年刚和大周打了一仗，议和是不可能了，想要不饿肚子只能想办法购买粮食。</P>
所以，在听到大周建立市舶司衙门的消息之后，他才壮着胆子混入到了高丽国船队之中，打算浑水摸鱼一把。</P>
而高丽国的船主朴国昌也不敢拒绝，毕竟打仗他们是打不过人家的，若是女真人买不到粮食，十有八九会直接抢自己的，所以他也只能答应。</P>
为了避免乌珠林暴露，他还特意弄了几套高丽国的衣服让几人穿上。</P>
就这样，朴国昌和乌珠林，以及东奴国的船主白鸟真一，大吴国的船主沈秀，还有弗朗机人卡斯特一起来到了蓬莱城外的海边上。</P>
这些人刚来到岸边，立刻便有几十名手持兵刃的士兵围了上来。</P>
“干什么的？”</P>
一名士兵厉声质问道。</P>
高丽国也是说汉话的，所以朴国昌听到后赶忙说道：“我们是高丽国的商人，听闻大周朝在此地建立了市舶司衙门主管海商，所以特来拜访！”</P>
作为曾经大周的附属国，高丽国和大周的关系还算不错，之前大周每次有新帝登基，高丽国都会派遣皇女嫁给大周皇帝为妃子。</P>
可后来女真异军突起阻截了双方的陆地通道，所以双方后来的联系便渐渐少了。</P>
士兵们看了看朴国昌，然后便用手指向其他人道：“他们也是前来拜访的商人？”</P>
白鸟真一是隶属于东奴国织田大名麾下的商人，听到士兵问话之后，他立刻九十度鞠躬道：“是的，我们也是前来拜访的商人。”</P>
尽管他已经十分努力的掩饰自己东奴国的口音了，但他们骨子里的卑贱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P>
士兵上下打量了白鸟真一一番，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P>
若非刘凌再三叮嘱不得对这些人动武，估计这士兵早就一枪捅过去了。</P>
“哼！既然如此，那便跟我来吧！”</P>
说罢，士兵便带着这些人向蓬莱城的方向走去。</P>
此时战场的清理工作还未完成，一堆堆的尸体如同小山一般，在城外堆积着。</P>
在看到这些尸体之后，朴国昌几人的脸色明显变了变。</P>
之前他们便听说，王直和大周的朝廷开战了，但具体结果如何却不太清楚。</P>
如今看到这些尸体，朴国昌几人才算是明白过来。</P>
感情王直是败了，而且败的这么惨，怪不得连生意都顾不得做了。</P>
随着士兵一路来到蓬莱县衙，便见刘凌已经在里面等待了。</P>
之前的县令喜耀粮已经被刘凌送去历城审问了，如今他在蓬莱算是军、政、财一手抓。</P>
而市舶司衙门还未修建起来，所以他也只能暂时用县衙充充门面了。</P>
见到来人，刘凌放下手中的茶盏不急不缓的说道：“怎么了？”</P>
“回大人，来了几个商人，打算同我们做生意。”士兵躬身说道。</P>
说话的同时，刘凌的眼睛已经在几人的身上扫了一遍。</P>
他缓缓站起身道：“哦！原来是远道而来的客商，有失远迎！我是大周市舶司的主事，不知诸位客商想要什么货品？”</P>
“我们大周物产丰富，粮食、布匹、香料、药材，应有尽有。”</P>
刘凌这种开门见山的说话方法倒是让几人有些无法适应。</P>
之前他们和王直打交道的时候，大多是东转西转，先客套一番，然后再奔主题。</P>
所以，一时间朴国昌几人竟有些语塞。</P>
当然，也有反应较快的。</P>
沈秀在听到刘凌的话后，随即笑道：“大人真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我沈秀便也直说了。”</P>
“我这次带了八船江南丝绸前来，希望大人能够按着市面上的价格将这些丝绸收下。”</P>
“或者直接帮我换购成麻布和棉布，至于价格嘛，我之前和王直王老板是什么价格，便和大人是什么价格，如何？”</P>
江南盛产丝绸，而北方却极少有地方养蚕桑丝，所以在北方丝绸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若是将这些丝绸贩卖到内地，必定能大赚一笔。</P>
而刘凌目前的目标也不止是赚钱，从王直手中将他所有的客商全都截到自己手中，从而达成垄断才是他的最终目的。</P>
只要货源垄断，那定价权就是他说了算了。</P>
所以在听到沈秀的话之后，刘凌便笑着说道：“可以，只要你能拿出和王直交易的单据来，我便能按着这个价格收购或者换购。”</P>
见刘凌如此痛快的答应，朴国昌也赶忙说道：“大人，我们带了六船山货，里面有很多贵重的物品，希望能够换购一些粮食，不知可不可以？”</P>
刘凌还未说话，一旁的白鸟真一便说道：“我们有很多银两和珍珠，能不能为我们换购一些粮食和棉布！”</P>
卡斯特生怕被拉下，赶忙用蹩脚的汉话说道：“我们有白银和黄金，我们要茶叶和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