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劭出声道:“切勿操之过急。”
“即使侯爷当上吴王,城外晋王可是曹氏死敌,到时候侯爷身份暴露,他能让侯爷活着吗?”
孙匡脸色阴沉下来,“那该怎么办?”
“听说这凶虎还强娶了吴夫人,我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也不想屈居其下!”
孙劭出声道:“侯爷英明,如今曹氏代汉,天命所归,岂能让区区凶虎得逞?”
“但侯爷亲近曹魏,对眼前于事无补,反而有可能被两派出卖,用来向凶虎献媚。”
“所以我们现在第一步做的,就是让江东派和徐州派内斗,让两边元气大伤,不得不求助于我们的时候,再一举上位,整合两边,到时候侯爷登上王位后,是继续拒守,亦或退走以图东山再起,皆可以选择。”
孙匡出声道:“那该如何做?”
孙劭出声寥寥几句,孙匡惊道:“他不是我们这派的人吗?”
孙劭出声道:“他不是我们的人,他只是被江东派推出来的棋子罢了。”
“而且他数次大败,已经没有用处,正好把黑锅扣到他头上。”
“也正因为他的身份,才不会让人怀疑到我们。”
“并且此人掌着兵,没有这些兵士,我们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
孙匡听了,犹豫了片刻,才毅然道:“好,就依照丞相所说!”
天色渐晚,陆绩从城头上守了一天,看晋军偃旗息鼓退去,这才强撑着身体走下城来。
他已经一天没怎么吃饭了,如今几近虚脱,正在这时,却有兵士过来,说虞翻找他有事相商。
陆绩猜测十有**,是江东派要立孙匡为吴王的事情,不禁心内有些烦躁,他不想掺和这些事情,结果这些烂事还是找到了自己头上。
但如今以陆绩的身份,早已经是骑虎难下,他当即坐上来人的马车,向着虞翻府上而去。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城内行了宵禁,街道上早已经空空荡荡,马车在石板路上行了一段路程,便转进了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巷。
陆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到马车在狭窄的巷子中奔行,心中奇怪,有好好的大路不走,为何走这么狭窄的道路?
正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下,两边院子打开门户,十几名拿着长枪的蒙面人涌了出来。
他们拿着长枪对准车厢狠狠扎了下去,一瞬间扑哧声响不绝,薄薄的马车板壁被扎出了十几个窟窿。
蒙面人抽出长枪,再次扎了进去,如是几次,直到里面声息全无。
蒙面人看枪头上皆是沾满了血迹,果断一挥手,悄无声息四散奔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陆绩倒在车内的血泊之中,他感到意识逐渐模糊,心道自己要是早听陆逊之言就好了,吴国这群人,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啊。
之后的陆氏,只能交给陆逊来保全了,还有自己刚刚迎娶数月,已经怀有身孕的夫人……
他的呼吸越发微弱,最终意识陷入一片黑暗,血液从马车上不断流下,最终陆绩的身体逐渐冰冷,失去了声息。
陆绩遇刺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城内,引起了极大的混乱惊恐,江东派站出来指责徐州派行凶,徐州派说江东派栽赃,两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此时孙劭终于站出来力挽狂澜,接掌了陆绩的军权,同时指责陆绩被刺,是城外晋军所为。
此举算是暂时调和了两派矛盾,将矛头转向了晋国,这是两派能够接受的结果。
但少数明白人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陆绩先前和陆逊在城头上说过话,怕不是被人当做叛徒清除掉了?
此时孙匡出现,说城内乱成这样,他作为孙氏子弟,有义务支撑吴国,作为丞相的孙劭也表态支持。
对江东派来说,既然徐州派支持的是孙翊,他们自然也只能支持孙匡,孙匡主动站出来,他们正求之不得。
而对于徐州派来说,他们背负着杀死陆绩的嫌疑,孙劭算是替他们解了围,虽然他们支持孙翊,但此时城内已经乱成这样,再内斗已经没有意义,所以他们准备捏着鼻子接受这个结果。
张昭张紘严畯聚在一起,皆是脸色极为难看,张昭出声道:“我总觉得此事不对头。”
“当然不对头了!”严畯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个时候,谁会想着杀自己人啊?”
张紘道:“我觉得此事后面太危险了,江东派且不论,孙劭成了最大赢家,他已经是丞相了,这时候出头做什么?”
“听说他已经和孙匡去皇宫了,这是直接逼迫孤儿寡母交出国玺了吗?”
“大王生死还没有定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