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路上遇到夏侯惇,其报说曹仁已经安排众将去三门防御了,同时说到西门无人攻打的事情,夏侯惇道:“对面用的是围三缺一之谋,目的就让我军丧失士气。”
他压低声音,“但城内也不安全,明公要不要”
曹操淡淡道:“你怎么知道凶虎没在西面埋伏?”
夏侯惇一呆,下意识道:“那我派人先出去扫清道路?”
曹操冷哼一声,“这不是摆明告诉别人城里守不住了?”
“兵士本就已经疲惫不堪,人心不稳,这下不都反了?”
夏侯惇汗颜,“明公都知道了?”
他靠近曹操,尽量用最低的声音说道:“这些日子和晋军相持,兵士们都已经到了极限了。”
“要不是大部分兵士家眷都在许都屯田,只怕现在早已经不知道反乱多少次了。”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有人会因为死亡的恐惧抛弃家眷,到时候城内要是一处乱起来,便会大面积扩散,更何况晋军潜入的奸细还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推波助澜啊。”
曹操皱眉,“还没找到四友的下落?”
“邺城一直在封城,他们还能长出翅膀飞出去不成?”
夏侯惇赧然道:“没有,只怕他们藏身的地方太过隐秘,所以.”
曹操默然,过了一会才道:“元让啊,几年前我击败袁氏,打入邺城,一度以为天下就在我的手中,剩下的,只要击败袁氏剩下的那个凶虎,便可一统天下。”
“但天不遂人愿,凶虎这些年盯住我不放,我也曾经数次想办法对付他,甚至也派过杀手去过蓟城。”
“但不知道为何,这些手段都被他一一防住,仿佛他提前知道了一样。”
“这是凑巧,还是他真的会观星之术,未卜先知?”
夏侯惇心里一跳,“明公,这都是以讹传讹,要是真有天命所归,只要坐在屋里就行了,大家何必以身犯险,亲临战阵?”
“我听闻凶虎也是每战必上,他要是能够未卜先知,何至于如此费拼命?”
曹操摇了摇头,“我看不透他。”
“按理说他的手段谋略,也不是无懈可击,可偏偏我每次都功亏一篑。”
“袁本初此子,真是我的误算,我要是有这种儿子,何愁天下不定?”
曹操声音突然暴躁了起来,“偏偏他是袁本初的儿子!”
夏侯惇一时不敢说话,身后曹丕却是出声道:“启禀阿父,阿姐前日逃走时候,用的是要军的爆炸竹筒,怕是其已经投靠了凶虎。”
“若是能派人搜到她的下落,说不定”
曹操扭过头来,死死盯着曹丕,看的曹丕心里发毛,心道自己难道说错了什么?
阿姐这明显就是投敌了,难不成阿父还顾念旧情不成?
阿父本就是绝情之人,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曹操回过头去,冷冷道:“战场战场,打不了胜仗,说什么都没用。”
“你跟我上城头。”
夏侯惇跟在曹操后面,看其却是去往东门方向,不禁心里嘀咕,这个方向可不好找退路,要是南北两门被破怎么办?
他上去劝谏了几句,曹操却没有理他,而是径直去往西门,然后就要往城墙上而去。
彼时城外攻打甚急,石块箭矢之中,偶尔夹杂着火油罐和爆炸竹筒,城头上的曹军兵士惨叫声不断传来,甚至有石头反弹飞出,砸入内城的,在离着曹操一行人十几步的地方嵌入地面。
夏侯惇见了,连忙就要阻止,曹操拨开夏侯惇的手臂,大踏步向着城头走去,夏侯惇暗暗叫苦,只得派出十几名盾兵在曹操身前身后护卫。
曹丕跟着走了几步,却有一名魏兵从城头上掉了下来,摔在曹丕身旁。
曹丕定睛望去,却看到其脑袋已经被砸碎,红红白白的东西正从破洞里面不断流了出来,同时冲入曹丕鼻孔的是一股腥臭莫名的味道。
曹丕差点吐了出来,他脸色苍白,捂着嘴跌跌撞撞跟在后面,他勉强抬头,见头顶不断有流矢落下,射在前方魏兵头顶的盾牌上,笃笃作响。
曹操登上城头,瞥到上面到处都是魏兵死尸,远处似乎有将领躲在城门洞里,见竟然是曹操过来,连忙扯了块盾牌冲了过来,口中道:“大王,此处危险,敌人攻势实在是太猛了!”
曹操看时,却是己方大将朱灵,这是冀州降将,自从袁绍死后投了曹操,虽然背景不好,但确实打仗称职,所以虽然被曹军将领排挤,但偏偏大战还少不了他。
曹操出声道:“怎么伤了这么多,敌人攻上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