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太妃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日让你出宫,你怎么又没出去呢?”
说到这康玉翡不免叹口气,“娘娘,其实皇上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一直在暗中监视我的行踪,我若是出了宫,怕也不得安宁,还会把您拉扯进来。”
贵太妃一脸惊诧,但很快平静了下来,“景霖的心思确实有些难琢磨,当初本宫便觉得,他不会认不出你的……”
“娘娘……”康玉翡一个姿势躺久了,伤口压着疼,可一转身,疼到说不出话来。
“也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思,倒该想想怎么让你出去。”
“娘娘,不能再麻烦您了,皇上怕是已经猜忌您了?”
贵太妃淡淡一笑,倒有将门虎女的风姿,“本宫算是这后宫最大的角了,还需要看他的脸色做事吗?先前那个何其娟拦着不让本宫进这里来,不也拦不住吗?”
“娘娘,不是我同您客气,眼下我出不出去还真不是最重要的。”康玉翡顿了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她心里也暗暗琢磨了一下措辞,既想着要托付贵太妃帮她找血书铁诏,但又不能让她多了别的心思,“娘娘,我爷爷战死沙场时的佩剑,抄家的时候被一并带走了,这是我爹的心病,却没想到让我在内务府遇见了……”
“一把剑,不是什么大事,你告诉我在哪?”
“只是……”康玉翡将身子靠近贵太妃,“只是如今我也不清楚它在哪了?前几日还在内务府,等我想找皇上要来时,却不见了。也不知是被内务府的丢哪去了,还是被赏给了哪位卿家?”
贵太妃脸色有些僵硬,这让康玉翡感觉不太好,但好在她很快说道,“这倒是有些难办了,内务府东西多人手又乱,倒常听说丢东西。”
康玉翡松口气,好在不是起了什么疑心,只要是她愿意去找,那都是有些希望的,“我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那把剑确实对我康家很重要,娘娘……”
“我明白我明白,我一定尽力。”
贵太妃见康玉翡说话力气小了许多,便张罗着人手进来替她上药,铺被,准备饭菜。
“娘娘,先不必忙活这些,受伤捱苦,我早习惯了这些,倒有个人,还得请娘娘再费费心。静蓉公主前几日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姓缪的姑娘,是钟云渺的未婚妻子,她身子可没我能折腾。”
“你这孩子看来真是伤得不重,倒还有心思操心这么多事。”贵太妃扶着康玉翡躺在叠了两床被子的位置上,又把药膏放在她的手上,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玉翡,安心养着吧,这些事情本宫替你操心着。”
康玉翡放心的笑了笑,可真说到安心两字,她却做不到。送走了贵太妃,似乎身子最后一阵力气被抽干了,她头还来不及碰到枕头,便昏昏睡去。
梦里很安稳,有人轻手轻脚的靠过来,扶起她的头,慢慢将她放在枕头上,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头发,唤了一声,“玉翡……”
许是梅贵太妃又回来了,康玉翡眼睛看不清,伸手一拽,拉住了她的手腕,想起刚才交待时没说清楚那把剑的特征,便急忙的开了口,“娘娘,那把剑是黑色的,带些青色的光泽,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