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归了大部分的女使,只留下了羊毫、狼毫盛长柏用得惯,又不愿意出府嫁人的丫鬟。
又在家生子里面挑了四个十二三岁的丫头,这些人明显更值得信任,其他不重要的人手到了徐州再雇人不迟。
厨娘和婆子,也分别的带上两个。
加上盛紘和王若弗安排的,四个跟随盛紘外任多年,处事经验丰富的三四十岁的家中老人。
盛长柏已经在尽量精简,出门也带了三十多个人手。
这么多的人口和东西,怎么也需要一艘大型客船。
跟当初盛家进京的六七艘船不能比,但考虑到,这些都只服务于盛长柏一个人,已经不能算少。
这还只是第一波,盛长柏要在徐州置产的话,还需要继续的加派人手。
等到夏收之后,秋播之时,盛长柏还要推广自己的良种。
不说太多,几船的种子,起码要运过去的。
出发这日,汴京码头,友人,同僚,家人纷纷过来给盛长柏送别。
“盛兄郑重!”
“则诚一路顺风!”
这个时代文人相送的话,还是文雅一点,杨柳枝,送别诗。
如果盛家家资不是这么丰厚的话,友人相送的时候可能还会送一定的盘缠。
喝了不少的践行酒,盛长柏也收下了几十篇的送别诗。
汴梁码头,每天写下的送别诗,加起来可能能装一船,能流传后世的名篇,也就那么几十首。
盛长柏就算接触的都是头几甲进士,当代的才子,收到的送别诗,也有些平平无奇。
盛长柏这是普普通通的放外任,不是被奸堂所迫,也不是党争被贬,也没有李杜那样的大文豪友人,缺乏一些故事性,情绪不够,也就难以催生出什么名篇。
“长柏,到了徐州安置了之后就给家里来信,还缺什么你就说,母亲派人给你送过去。”王若弗第一个跟盛长柏话别,说话的时候甚至含着了眼泪。
这次来相送盛长柏,盛家的大大小小姓盛的都到了,就是已经嫁人的华兰,也来了码头相送。
“母亲,孩儿不能在身边尽孝,你自己多照顾自己,就不要跟林栖阁的做什么无谓的争斗了。正所谓,争就是不争,不争就是争。只要母亲做好当家大娘子的份内事,自然就可以压过林栖阁一头。”
看着王若弗真情留露,盛长柏礼节性的客气过后,还是不放心的对王若弗小声嘱咐了一句。
林檎霜已经年龄越来越大,一个小妾没了姿色,怎么看都是日薄西山。
如果不是不希望盛紘后宅太闹腾的话,这时候再给盛紘纳一房小妾进门,早就没林檎霜什么事了。
“二郎,你在外面放心,你走了之后我会多回家看父亲,母亲的。”
“嗯,有大姐姐多回去我就安心了。大姐姐,我离京之后,你也照顾好自己,忠勤伯后宅如有什么变化的话,你就给我来信,我继续想办法。你和袁文绍的子嗣问题,顺其自然就好,缘分到了,孩子自然会来。”
华兰也是一个喜欢忧心的人,一直不省心。
盛长柏刚往忠勤伯后院,送了小妾,解决了忠勤伯夫人,太闲的问题。
没了恶婆婆整天针对,华兰本该过一些爽快轻省的日子。
但又开始为没有给袁文绍生下一个男孩忧心起来。
“二哥哥,此去英才得展,一展宏图。”
“海高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平步青云。”
“步步高升。”
三个兰和长桐对盛长柏也是各有祝福。不管是有多少真心,态度都是有的。
“二哥,这是我为你写的送别诗。”
盛长枫初心不改,依然还是文艺小青年,依然喜欢诗赋。
这些都是生活在盛宅之人,盛长柏该嘱咐都早已经嘱咐过了,临走的时候,也不用多说。
“长柏,到了现在为父也没什么太多能教你的了。忠君爱国,勤政爱民,不用我跟你多讲。为父为官半生,不敢说做出来了多大政绩,宦海二十年只余谨慎二子送给你,咱们父子共鉴。”
盛紘这次也算是说出了心里话,盛紘做官就是这个原则做的最好。
“孩儿谨记。”
不管怎么说,也是盛紘的肺腑之言,盛长柏就算不跟着照做,也要尊重一下。
“行了,趁早出发吧,也不好让船等的太久。”盛紘摆手说道。
话别结束,盛长柏上船走人,盛长柏是正经的出京上任,乘坐的当然还是官船。
官船的好处不要太多,首先官船要比民船安全很多,不管是什么胥吏,帮派,水匪,恶霸,轻易都不会去招惹官船。
然后各种拥挤交汇之处的时候,官船可以先走,方便很多。
在这个年代生活了这么久,盛长柏也适应了水运。
白天行船,晚上在驿站投宿,离开了京城,盛长柏这个级别,也就不算微末小官,做事自然也可以自在很多。
不到十天,从汴河到泗水,盛长柏也到了徐州的治所彭城。
勘验,接风,搬家之后,盛长柏也就正式在徐州上了任。
过来之后,盛长柏才了解到,徐州的黄知州,受到过海家的提携,算是海家的门生故吏
盛长柏这一次的上任通判,简直可以说是简单模式。
这一段任期就是为给盛长柏积累经验用的。
如果选一个不上进的人,就是直接选择躺平都毫无问题。
工作上面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掣肘。
省了盛长柏上任之后,先搞一波政治争权。
知州虽然是一个州的一把手,品级通常也都在通判之上。
盛长柏不过是从七品,黄知州已经是从六品。
但是通判这个中央派到地方监察知州的京官,天然就不虚知州。
玩政治玩的溜的话,二把手比一把手的权利更大,一点不奇怪。
接受了一些宴请,熟悉一下本地的士绅耆老,熟悉衙门的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