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走的路早就注定,他比谁都明白虽说北辰国割地进贡求和,但是以北辰国好战的生性,北辰国这次吃了这么大个亏,岂会心甘情愿,或许五年或许三年,北辰国必定撕毁这份和谈条约进行疯狂反扑。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接下来的五年或者三年,既是北辰国修身养息恢复元气的时候,自然也是东凌国和镇国公府掌控并加固勃泥城防务的关键时期,但看谁发展得更快更稳固。
虽说和谈之前谁也不知道如愿让北辰国将勃泥城割让给东凌国,可是陆名扬在离开北边城之前,却已经与陆达商定了勃泯城的防务工作,其中陆瑾康给了很多有建设性的建议。
这些建议是他带队深入勃泥山脉面对各种困境之下的感悟。
如今勃泥城如愿成为东凌国的国土,成为抵挡北辰国反扑的第一道防线,自然要重新进行严密的布防。
两国和谈结束,已是十月底,北方已然进入风雪肆虐气候,不过这样的气候对于北辰国的人来说却是司空见惯,自是自是无法抵挡他们返回的脚步。
和谈刚结束,北辰国的和谈官员就婉拒了东凌国圣上的挽留,执意离开东凌国京都返回北辰国,原本前来和亲的娜赛最终也只得灰溜溜地跟着和亲队伍离开。
虽说知道娜赛翻不出什么风浪,不过在得知娜赛离开,苏云朵还是松了口气,被人盯着自己男人的感觉着实让人不爽。
与往年一样,进入十一月,苏云朵也就开始进入忙碌期,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御洁坊一年的账,虽说每月每季都会有账进府,可是年底总账还是让苏云朵很是忙了些日子。
这日陆瑾康下值回来,看到苏云朵一边埋头算账,一边与丁嬷嬷说着府里的安排,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苏云朵发现陆瑾康回来,赶紧将事情向丁嬷嬷交待清楚,就挥手让屋里侍候的人都下去,刚伸手要侍候陆瑾康更衣,却被陆瑾康摇头阻止。
“这些账册交给账房去核算便是,何必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总是这样,若是哪一日你去了外地,难道这账还要送到外地不成?”陆瑾康一边自己脱去外袍一边指着满桌子的账本道。
苏云朵先是微笑摇头,转眼似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眼中带着一丝讶异,直直地盯着陆瑾康道:“夫君的意思,咱们很快就要往北边去了,这是打算将父亲替换回来?”
陆瑾康眉头微凝,默默地盯着苏云朵看了片刻,伸手将苏云朵搂进怀里,淡淡地叹了口气道:“倒也没那么快,就将父亲换回京,不过咱们去北边是迟早的事,我刚才说那样的话,不过是不想你如此辛苦。”
虽说对于去北方的事,陆瑾康明显不想深谈,可是苏云朵却已经从中感觉到了这个日子只怕不会太远。
既如此,有些事就得提前安排了。
突然想起前些日子陆名扬曾经露出有让陆瑾臻和杨傲群夫妻回京的打算,只不知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若是杨傲群能回京城,苏云朵倒不介意将大房的事务交给杨傲群去打理。
虽说杨傲群只是大房庶媳,不过在她不在京城的情况下,让她打理打理大房的事务也是件顺理成章的事。
“上次听祖父提过,二弟有可能调回京城,不知这事进行得如何了?”虽说苏云朵很少参与男人们的事,不过这事因为涉及到杨傲群,她这样问倒也无妨。
陆瑾康摇了摇头:“这次战事咱们东凌国多了两座城,父亲需要人手,虽说三弟、四弟还有坤三叔都留在了北边军中,可是人手依然缺乏,二弟只怕暂时还不能回来。”
苏云朵听了不由眉头微皱,难道是她太过敏感想多了?
虽说镇国公府几代都是北边城的驻守将帅,可是也没有几房成年子弟都集中在边城的道理。
如今北边城那边除了作为将帅的陆达、先锋将陆瑾臻,还有战时赶去北边城的陆坤、陆瑾焙、陆瑾粼,在这种情况下,作为镇国公府世子的陆瑾康自当没有机会去北边城才是。
那么陆瑾康刚才那话到底是几个意思,难不成真的只是他心疼她才随口说说的话?
苏云朵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不过陆瑾康不愿意说,苏云朵也不好强求,只是还是决定按自己先前的打算开始安排。
苏云朵正在思量间,隔壁传来了欢哥儿洪亮的哭声,一定睡醒了饿了找他的粮仓呢。
见苏云朵的心思瞬间转移到儿子身上,陆瑾康莫名地松了口气,心头却又多了一分失落。
自从有了儿子,在他与儿子之间,苏云朵的重心明显更加移向儿子,明明儿子有奶娘,可是只要儿子哭闹,苏云朵必定会在第一时间放下手头的事,让人将儿子抱来喂奶。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原本儿子醒来应该先吃白芷的奶,直到儿子不愿意再吃才由苏云朵来喂,不知从何时开始却调了个,非要吃光了苏云朵的奶,那小子才肯吃白芷的奶,真是反了天了!
可面对造反的儿子,陆瑾康却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苏云朵离开自己的怀抱,快步向隔壁而去。
因为要给儿子喂奶,明明已经过了谷主离开前定下的产后一个半月之期,苏云朵却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不让他上身。
若是再这样让那小子如此霸占下去,他的福利从何而来?
这样绝对不行!
陆瑾康坐在啸风苑正房的榻上,拿着本书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书上写的什么可以说一个字都没进他的眼,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治那个霸占了他福利的臭小子,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欢哥儿吃奶时那欢快满意的啧啧声。
待苏云朵喂了奶回到正房,看到的正是陆瑾康拿着本书发呆的模样,只是他嘴角的那丝笑容显得有些诡异,这样的笑容预示着什么,苏云朵很明白。
每当陆瑾康露出这样的笑容时,必定是有人要倒霉了。
这男人到底又在算计着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倒霉的到底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