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上下穿戴好,林宇对着衣镜照了照,镜子里面的自己相貌堂堂,衣冠楚楚,怎么瞧也是一正人君子啊,但林宇心里清楚,上一次在厕所里听到人嘘嘘的声音,这一次居然变本加厉地钻到人家房间里偷人家衣服,自己的形象绝对深入兰初的内心处去了,实在是糗到了家,此刻,他都有点不敢出去面对这位美女上司了。
踌躇了半天,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随她怎么想吧。林宇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的走了出去。
兰初尔就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脸蛋上的红晕已经消退,蹙着黛眉,一幅冷冰冰的神情,见林宇从卧室出来也不搭理他,只是眼神更冷了,弄得林宇讪讪的,跟刚进门的小媳妇儿似的,小心翼翼地坐在她的对面,都有些不敢说话了。
“我,这个,兰校长,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其实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林宇喏喏地说道,就算脸皮比城墙还厚,他也实在有些臊得慌。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兰初看也不看他,只是冷冷地道,看着他的眼神说不出的恶心,还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悔意。
“就算是掩饰我也要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刚带着学生练完球,为了学校的篮球赛备战,然后你就叫我来这里。我一身的汗,就借用了一下你的浴盆洗了个澡,不过没有找到擦拭的东西,找来找去就找到了卧室,想翻一翻,然后,就是这种情况了。”林宇越说脑袋越大,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真令我恶心。”兰初这一次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了,转头过去的眼神就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这种轻蔑恶心的眼神让林宇心底下的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我说你有完没完了?都说不是故意的了,你怎么还依依不饶的?”林宇也怒了,这女人有些太不讲道理了吧?虽然事实看上去的确有够让人尴尬,不过他该解释的都已经解释完了,她还用这么一副对待流氓恶棍的嘴脸来对待自己,这未免有些有些太不公平了。
男人,该服软的时候得服软,该强硬的时候也得强硬,就算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有些理亏,但林宇问心无愧,并且他已经一再退让,兰初还这样不依不饶,他退无可退,也无须再退了。
“你还有理了?”兰初秀眸中透出了两缕寒芒,死死地盯住了林宇,神色倒是缓缓平静了下来。不过,对她这样的人来说,越是平静就意味着越加可怕的事情。
“我没理,我当然没理,谁说我有理我他吗跟谁急。”林宇摸了下鼻子,怒哼了一声,可这话听起来却有些千奇百怪的,让兰初不禁一愣,他这话是好像是在承认错误?秀眸望着这个家伙,一时间有些琢磨不定他倒底在想些什么,毕竟这是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混蛋。
“我承认,你看到的这个事实确实是事实,也是你所认定的东西,虽然这并不代表事情的真相,也并代表我的所思所想以及当时我的真正举措,但我还是有必要指出,虽然没有任何主观故意,但在客观上确实对你造成了伤害,所以,我在此表示一百二十分的歉意。当然,我的歉意并不是代表我认错了,而是想对你看到的既成事实表示抱歉,请记住,这不是认错,而是我为你看到的这种客观事实对你心理造成的伤害表示最诚挚的心理慰藉,仅此而已。”林宇哼了一声道,故意把这番话说得很绕很绕。
兰初死死地盯着他,可是眼睛里却明显有一圈儿圈儿的涟漪与金星狂闪,晕,这话绕来绕去的倒底是什么意思啊?她简直都要被这家伙给绕懵了,一时间陷入了他的语言陷阱之中,按照他的思维去考虑,怒气倒是无形中消解了一些。
不过林宇说的大概意思她好像听明白了,这小子应该是变相承认错误了?可她实在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硬嘴地这样承认错误,越想倒越是觉得有趣,再加上看到他刚才一副窘得想跳楼的样子,愤怒的同时也不禁心下相当解气——这小子向来就是个刺头儿,不服她,却没想到今天无意中逼得他这么服软,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想到他光腚蹲在那里一副羞愤欲死的表情时,想来想去,禁不住噗哧一声就乐了出来,随即笑了个花枝乱颤,倒是让林宇一阵直眼。
不过,细想想刚才林宇的表情,再静下心回想一下林宇的解释,兰初倒是暗自里点了点头,觉得林宇应该不是那种恋物癖的超级大流氓了,而确实是无心之过。毕竟,刚才她也在办公楼上看到林宇带着一群学生练球了,练出了一身臭汗需要洗澡,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想一想他居然用自己的浴缸洗澡,然后又乱动自己的衣服,最重要的是那袜子还挂在他……那里,兰初就有一种想喷血的冲动。
如果不是看在林宇今天晚上还有“利用价值”的份儿上,她真想直接拿刀砍了他。
“嘿嘿,兰校长,我的解释还算可以吧?你看你现在都笑了,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原谅我这个无心之过了?”林宇摸着鼻子也是一通没心没肺地笑。
“行个屁,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解释。算了,刚才就当成是你的无心之过。看在你还有些利用价值的份儿上,”兰初以很不适合她淑女身份的粗野骂了他一句,算是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怒火,随后胸脯起伏了几下,摆了摆手,示意这件事情倒是可以揭过了。
林宇翻了个白眼儿,刚想回敬过去,不过看在刚才的事情确实怨自己的份儿上,他还是忍了。
“看你穿上西装还别说,真有些小帅的样子。”兰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林宇,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尤其是眼中依稀有着一丝看破世事的清明,为他更增了几分奇异的魅力,眼里就带上了些欣赏的意味,嘴里禁不住就啧啧地道。
林宇一听兰校长是在夸自己,禁不住就把胸脯挺了起来,特意用手捋了捋头发,却没想到兰初下面紧接着的一句话却险些没把他噎死,“只不过谁也没想到,你却是这样一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这句话沉重地打击了林宇的自尊心,让他愤怒了,“我说,你还没完没了啊?”林宇一下跳了起来,狠狠地盯着她道。
“别罗嗦了,滚出去,我要换衣服。”兰初已经没理他,已经轻盈地站了起来,走进了卧室里去。
林宇吁出了一口长气,也只能郁闷地拿起了自己的包走了出去,就在门外叼着根烟,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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