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季最寒冷的时候来到了。
范城泽进入公司核心层后,他逐渐看出了危机。房产投资比重过大,建筑项目又多为房产项目,两者捆绑,一荣俱荣。每一个环节处理不当都能影响企业的运营。这几天他一直在外市工地追讨工程款。他偶尔会在飞机起飞前匆匆发个信息给苏晓言:“去武汉了。”下飞机还会再发一个:“落地,安。”苏晓言回复“祝顺利。”。
自从上次饭局后,苏晓言和范城泽没有再见面了。她本来想进一步问投资到王博力分包工地的细节,他也没空,只是在电话里跟她说了个大概。习惯了范城泽的无时不刻的“骚扰”,这几天的安静,让苏晓言有点不习惯。又因王博力拿了投资协议来,妈妈肖秋云不放心,一定要让苏晓言去找个懂行的外人看看,所以苏晓言便主动开始问起了行踪。
“你在哪儿?”
“去安徽了。”
“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吧。有事吗?”
苏晓言想想他这么忙,又不好说看投资协议的小事,便回答:“没事,随便问问。”以为范城泽会取笑她,却不知是否太忙,就没有再回信息过来。
又过几日,街上的年味越来越浓了。陈欣然和苏晓言闲了下来便去茶庄聊聊天。这个茶庄环境风雅,很是安静。两人便在大厅里找了个位子,偏居一地,喝茶聊天、看茶艺表演。
“和检察官怎么样了?”苏晓言问。
“挺好的。若无意外,明年可以做新娘子了。”陈欣然的脸上有不易察觉的自嘲:“我都30岁了。系统里的人都背后喊我老姑娘。”
“美女从来不嫌晚。”苏晓言说:“要结婚了,也要想好,不能因为别人的眼光。”
陈欣然点点头,眼睛看向了前方,想到什么似的低声问:“你跟范城光的弟弟相熟,他没说到我和他哥哥以前的关系吧。”因着周年庆典的工作,陈欣然是知道苏晓言跟范城泽有联系,心中虽觉他们有点暧昧,但也没有细问。
苏晓言摇摇头说:“我们只是朋友罢了。”正说着,她突然说:“说曹操曹操到了。”陈欣然转身看过去,只见一个男的推开了门,走了进来。此情此景,突然让她有点熟悉。范城泽她是见过的,但现在的情景让她似曾相识,又说不出个具体来。
苏晓言刚有点小惊喜,想要起身跟他打招呼,却见后面又跑进了一个女的,很自然地挽起了范城泽的胳膊。她的心好像被突然撞了一下,说不出的滋味。装没看见吧。苏晓言把头低了下去,拿起茶喝,舌尖满是苦涩的味。陈欣然也转回了身,拿茶喝。俩人都没有说话,好像怕人发现她们似的。
避不开,她们坐的地是必经之路。苏晓言在感觉到范城泽越来越近的时候,还是抬起了头,故作自然看了看他。他和那个女的并排走过来,手倒是没有在胳膊上了。
范城泽看到她,有点惊喜,突想起旁边的人,脸上有些许尴尬。他停下来,说:“思思,奶奶她们在里面的茉莉包厢,你先进去吧。我碰到两个朋友打个招呼。”
王思思站住,很快地扫了一脸旁边的两个女人。陈欣然迎上这个凌冽的目光,皱起眉头挑衅地回看她。苏晓言一直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王思思还不想走,说:“哦,朋友啊。”
范城泽没应,只冷冷地看了看她,显然不喜她的好奇。她只能故作礼貌地点点头,离去了。
“巧啊。这位是陈科长吧。”范城泽先看了看苏晓言,再转向陈欣然。陈欣然站起来跟他礼貌地握了手。苏晓言没有起身。
范城泽和陈欣然站着对了几句,苏晓言突然说:“你不进去的吗?”眼睛看了看包厢的方向。范城泽看了一眼她,说:“那等会联系。陈科长,下次再聚。”
范城泽离去,苏晓言的肩膀一下松垮了。陈欣然给她加了点茶,幽幽地说:“晓言,他跟他的哥哥虽然不一样的,但都不是我们世界的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欣然。”苏晓言微微的脸红,又说不出的懊恼,她只能尽量平复自己的心绪。
范城泽到了包厢。王思思用探究的目光死死地看着他,他只对视了几秒,就没有再理。不管他跟苏晓言怎么样,他觉得都应该跟王思思说明白了。
“城泽奶奶,你说这两孩子怎么越看越像。”王思思的奶奶其实是外婆,因着王思思从小跟着舅舅长大,没有生育的舅舅就视为己出。所以王思思喊了自己外婆奶奶。
“夫妻相。”奶奶笑着说。
两人老人高兴的一唱一和地说着。王思思笑着没有澄清。范城泽给两位老人都倒了茶,很平缓地说:“两位奶奶,你们误会了。我跟王思思是朋友,我想思思也明白的。”
王思思脸上挂不住,连忙接口:“是啊,奶奶们你们别拿我们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