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子持笔在楼中白壁之上,疯狂的画着,他笔下一尊尊菩萨罗汉,冲出画壁,禅唱飞舞,围困着安禄山。又画出无数仙人真人,驾鹤驱龙,朝着安禄山杀去。
间而夹杂着贺知章,钱晨,王维的形象,为他们的真身掩护。
这些画中菩萨仙人,被安禄山挥舞着黑铁魔刀屠戮,刀名杀生,乃是天魔化血神刀之外,稍逊一筹的魔刀传承,杀生刀下,无物不可杀,吴道子的神佛像,在其他魔头眼中可能是神,但在安禄山杀生刀下,却只是画,不断有神佛被斩杀,化为墨迹溃散。
吴道子见画出来的神佛唬不住人,便一狠心咬断舌尖,喷出一口心头精血。
他的笔沾着血,在画壁上描绘了一尊狰狞可怕的鬼王。
吴道子倾尽法力,将这鬼王描绘的栩栩如生,画完之后便又描绘起其他鬼神城隍。
那鬼王哈哈大笑,迈下画壁,道“我等无诏不可入宫,却是为你们急了半响,还好吴道玄有急智!”
钱晨道“府君,替我争取一炷香时间!”
钟馗与身后的数十位鬼神一声大喝,齐齐杀伤,钟馗挥舞着大铁钩与贺知章等人并肩厮杀,他铁钩冷不定的钩中安禄山三只白骨手臂,牵扯之下,让安禄山烦不胜烦。
更有焦遂、崔宗之等人各展奇能,虽然神通法力不如这些阴神大修士,也都尽力而为,此时花萼相辉楼中除了杨国忠,高仙芝这般魔修,立场尴尬,其余道佛正道,皆已出手。
正道围攻安禄山,才逼出了安禄山更多的法器,他的眼珠化为两枚石镜,能发出离合神光,困拿锁禁,他的两只耳朵化为铜拔,拍打之下,发出刺耳的噪声,破去向他涌来的紫云曲音符。
他的两条腿化为长矛马槊,却是魔化神兵,在安禄山的驾驱下,化为独角毒龙,漫天飞舞,刺向攻杀安禄山的每一个人。
他的脊椎骨张开,化作一面破破烂烂的旗幡,旗幡上有一位仰天咆哮的魔头,微微摇动,就惹得方圆百里的生灵血气躁动,若非紫云曲镇压,只怕此幡一动,便要抽空方圆百里一应生灵的精血。
还有一处不可描述,化为一柄短小的降魔杵,却惹得围攻安禄山的一众正道修士避之不及。
钱晨转头看向被他拦住的一众佛门僧人,他对惠果微微点头,便有数百位僧人齐齐禅唱,发出彻响花萼相辉楼的诵经声“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写,萨怛他.佛陀俱胝瑟尼钐……”
“南无萨婆.勃陀勃地.萨跢鞞弊……”
在佛音禅唱之中,牵引长安城无穷信众念力,灌入钱晨的体内,他精纯的道门法力登时受佛门感染,强大的度化之念,侵袭钱晨的道心,若非有道尘珠守护神魂,他还真不敢这般作死。
“佛门数百高僧之力,当能为我镇压一部分的魔性了!”
钱晨一咬牙,反手将天魔舍利派入了自己体内,业火红莲在他身上登时绽放,惠果大师只是眼角余光瞥到了钱晨那个方向,便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继而无穷无尽的魔性汹涌反噬而来,让惠果大师还以为自己在度化什么不世魔头。
那魔性冲击之下,惠果大师和一众弟子的佛光登时摇摇欲坠。
这时候,惠果才感觉到,那股魔性在一股刚正浩大的雷霆之力下,勉强被镇压了下来。
“惠果大师……念经不要停!”
业火红莲之中传来少年之声,红莲徐徐绽放,在飞舞的火光中,一个四臂双头,足踏着业火红莲莲蓬中吐出,沐浴业火的金轮,两只手臂还是钱晨原来的那双,耸拉在身体两侧,另外两只新生的手臂,一只握着有情剑,一只召来了大圣雷音琴,托着琴腹。
沐浴着业火,钱晨两只折断的手臂骨节啪啪作响,恢复了一些力量,可以勉强抬起来了!
那两颗头颅,一颗是钱晨的面目,另外一颗则是双眼通红,眼中似有无穷魔性的少年神魔。
钱晨借助佛门之力,勉强控制了一部分太上天魔身的力量。
双头四臂之身,现世。
“阿弥陀佛!”惠果颤声念了一声佛号,不知道是继续帮助道门围攻安禄山,还是反手去镇压这个好像更加可怕的魔头。
他心中惶然道“难道道门又把门内镇压的什么太古魔神,封印在自家真传弟子体内?用这般法门,去利用神魔的力量?”
“胡闹……胡闹啊!”
他只能更加拼命的鼓起佛光禅唱,去抵御钱晨心中的魔性。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钱晨低声念诵着,这是他和燕殊之间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