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星现……星现!”崔啖看着天上日星并举的那一幕,傻眼了。便是沉着冷静如吴伯,在回来向自家公子禀报的时候,亦是目瞪口呆,这等外景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吴伯想了一下,自家老爷成丹上品的时候,有没有这等成丹的异象呢?
答案是……怎么可能会有?若是自家老爷如此外景成丹,司马家的打压早就明的暗的一起上了好吗?
看看那号称王与马共天下,即有人称‘一世龙门’的王衍真人,为清谈清议之首,又有天下二十八字的王龙象,后继有人的王家。
看看那低调行事,却依然与王家并称王谢的谢家。
历来司马家的结丹修士,有多少死在了琅琊郡?而王家谢家的年轻俊秀又为何不到结丹不去上京?
韦家的家主韦乐成,远远望着那小楼所在,面色平静到胸口都没有什么起伏,宛如忘记了呼吸。
白鹿门处,孙真人抬头看向焦埠镇方向,脸色惊疑不定。
在九真湖上你争我抢,大佬蛟皮蛇鳞的江湖客们也都看着头顶突然浮现银河天市的星空,面露迷茫之色,甚至忘记了手中正在抢夺的东西。玉虚宫的老真人眉头一皱,摇头道“星辰天的三垣……那些功值吏神越来越不像话了!”
在近到九真,远及八方的各色目光里,天上的群星渐渐隐去,大日之光再次主掌大地。
小楼中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钱晨,却看到鼎炉之中的灵药受星辰元气的滋养,已然炼成了。数百枚灵丹冲鼎从内七孔八窍中喷出,金银童子凑到前面,用芭蕉叶装了,奉到钱晨的面前,钱晨捡了几颗丢给它们,那耳道神又眼巴巴的赶了上来。
“见着吃的,你是跑的真快!”钱晨说了它一句,但还是给它分了几粒,必然这小家伙这些天在外面打听消息,倒是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将左近百里的闲人谈天,乃至白鹿门中孙真人和两个徒弟的谈话,都学给了他听。
“不好好打探消息,专学会了探听八卦,拍马逢迎这一套……小家伙。你的路走窄了啊!”钱晨如此说它,给它的灵丹却不见了少半分。
金银童子勤勤恳恳的将芭蕉叶上堆积的灵丹装入红皮葫芦内,举着芭蕉扇化为拇指大小的一张叶子,将葫芦口覆盖上。
它们倒是老老实实的干活,还有些乐在其中的意思。
三个丹炉的鼎炉开启,这时候外景才感应天地而生,九真大泽的湖面上,一丝一丝的水线从湖面上飞起,往天上而去,看上去就像湖面的水,往天上落上去一样。
外景异象——雨水倒流
湖面上的渔民和江湖人伸手到了船外,接住湖面朝上落的雨水,不禁又大呼小叫了起来。崔啖和老仆已经十分淡定,见过了白日星现这等异象,一般的小打小闹,已经吓不住他们了。
待到三刻之后,异象消失,钱晨面前丹气所化的碧绿鼎炉又突然崩解,化为丹气,先天一气所的大手中,近百道灵光流窜,或化为火鸦,或是大日星辰,或是奇花异草,异象纷呈,钱晨大手一松,放了五道灵丹出去。再捏住这些元气灵丹,还是塞进了红皮葫芦里。
金银童子化为葫芦口的金环,芭蕉扇的银坠,随着葫芦一起被钱晨系在腰间。
最后元气大手化为一枚元丹重回钱晨脑后。
气炉崩散后,钱晨放五颗灵丹逃出丹炉内,一颗乃是极阴灵丹,化为一道纯阴之气,显化为玉蟾,飞遁到大泽之上。登时九天清气受其所激发,一道道雷霆轰下,大泽之上滚滚雷潮涌动,雷霆挟着一丝丝九天罡气,劈在了玉蟾之上。
雷霆将那灵丹劈回阴气,打入了其下的一处至阴之地中。
阴气缠绕着雷煞,在阴地的孕育之下汲取地气,开始孕育九空雷煞之气……
一枚灵丹坠入大泽的毒雾之中,化为一只碧灵毒蝎的形状,吞吐瘴雾之气,汇集毒煞,开始孕育五毒神煞之气。
还有一枚灵丹才出小楼,就被那落蛟残尸之上一缕残魂裹挟遁走。
而那蛟龙残尸也得了一枚如黑色小龙一般的灵丹,尸体沉入湖中,以精血尸骸汲取地气孕育真龙煞气。
最后一枚灵丹,则在崔啖想取,又有些顾忌的时候,遁入大泽,被一只生着九翼的异种蜈蚣俘获,用两只前足抓在手里。韦城隍和崔啖这才知道走了机缘,无奈叹息一声。他们一人一神一虫,为本地气运所在,皆与此灵丹有些缘分,此丹入体,便会自生气运。助他们再进一步……但终究是大泽气数比起焦埠镇更甚一筹,此丹也就落入了天蜈那里。
外景异象——煞气天成。
钱晨默默记住这五枚灵丹的去向,千年后,若是有弟子寻觅煞气炼法,便可令其来此处寻找。
只要地气孕育千年,这些灵丹滋生的煞气便不逊于他所采集的太阴真煞了。
一饮一啄,皆有造化。
最后,钱晨玄关一窍所化的窍鼎终于动了,一道犹如冰彻的晶莹神光骤然横空,才显露出来,便令小楼内一室皆寒。钱晨感受着那彻骨的寒气,不由得显露欣喜之色。辛苦了近一年,终于将这外气元丹炼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