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箭!”
“飕飕飕~~”
汉军长矛阵后,一支支夺命弩箭无情攒射而出,将困被挡阵前的蒙洛骑兵无情射落马下。
凡是进入长矛手突刺范围的蒙洛骑兵都被那一条条冰冷的长矛捅穿要害,局势瞬间开始朝汉军有利方向逆转。
拓跋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众在汉军阵前侧翻,随后倒在血泊中挣扎,看着对面汉军无情屠杀自己的部曲,犹如砍瓜切菜一般,不由悲愤交加却又无能为力。
因为他此刻身中数箭,靠仅剩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没有马上陷入黑暗……
不一会功夫,汉军步兵方阵前开始堆积起一条长达数里的尸道,浓重的血腥味已经开始逐渐在战场上蔓延开来。
“退~退啊~”
眼看取胜无望,拓跋仁用尽最后的力气,紧握那杆苏鲁图大旗,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大声让自己的重骑兵向后方大营回撤。
他知道,继续折损兵力毫无意义,不如保存些兵力,应付来日的战斗。
得到命令的蒙洛重骑兵及时喝住战马,凝望一眼自己的主将后,并没有过多犹豫,拨转马身向火海扑去。
而拓跋仁在发出最后一道命令后,后背又中了两支弩箭,扶着手中旗帜,直直的死去了……
“叮叮叮……”
也就在此时,蒙洛大营撤退的金钟声敲响了,两翼正在与魏寅、牛金所部鏖战的蒙洛骑兵在听闻这阵钟鸣声后,没有恋战果断撤返大营。
“将军,要趁胜追击么?”
田晏看着如潮水般退却的蒙洛铁骑,向段颎询问道。
段颎抬眼看了看天色,日头开始西斜,便摇了摇头道:“算了,穷寇莫追,命牛金和魏寅回营,顺便打扫战场,我去向督军汇报军情……”
田晏得令后立刻向两翼魏寅跟牛金传递撤退命令,顺道让步兵开始收拾战场。
在西域与蒙洛人的第一次交锋,就这样暂时落下帷幕。
……
夜幕降临,汉军大营,白麒主帐内,段颎、田晏、夏育以及牛金和魏寅向白麒禀报战绩和伤亡情况……
等伤亡的数量呈上之后,一向玩世不恭的白麒,此时面色变得冷清至极。
这一战,汉军伤亡足足多达四千二百三十七人,其中当场战死二千二百人,还有八百多人医护队传来消息称伤势太重,怕是凶多吉少,至于剩余的也有半数带有伤残,等于是结束了军旅生涯。
这样的伤亡已经达到此次白麒所率全军的近六分之一了,而蒙洛军队合计发现尸首也不过三千多人,这还是汉军第一次出现对敌伤亡被反超的现象……
帐内气氛十分沉闷,这才一次交锋就折损如此多的将士,那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如果每一战都如今日这般惨烈,怕是不出半月,全军都得交代在这儿了。
良久,白麒轻拍桌案,轻哼一声道:“随我一道去医护营看看那些受伤的将士吧……”
与是,众人跟随白麒向医护营走去。
众人刚到医护营,还未进入帐内,就听到一阵阵凄惨的哀嚎声,让白麒心中不由悲痛无比。
进入医护营,只见一座行军医帐外,满是一盆盆的血水和带血的绷带,浓浓的血腥味四散而开。
白麒怔了怔,还是拉开帐帘……
“啊,不要锯掉我的腿,求你了,要是没了腿,我以后就没法骑马了,求你们了……”
“不行,你的腿已经被马蹄踩碎了,要是不截肢,你会发炎高烧而死的,不要挣扎,配合下我们,我这是在救你的命,来人!拿麻沸散来,快点!”
只见一张担架床上,一名左腿膝盖以下满是血肉模糊的士兵被几名医护队医士死死按住,主刀的医师将泡在酒精中的手术刀取来打算给他做截肢手术。
那士兵苦苦哀求着不要截肢,但医师神色却是非常坚定,不会因为他的哀求动恻隐之心,毕竟他是在救命,若非没有其他办法,他也不会给人做截肢手术。
白麒看着那士兵,然后踱步来到正准备动手术的医师面前问道:“他必须截肢么?”
医师看了白麒一眼,欠身说道:“回禀白督军,他的膝盖以下都被马蹄踩烂了,碎掉的骨头都留在腿上,会阻碍血气流通,为今之计只有截肢方能保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