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嗣上前扶开拓跋雪说道:“阿雪,别喊了,阔台叔叔怕是不行了,巫师说他就要离开我们了……”
“不……阔台叔叔,你别死,快醒醒,告诉我到底生什么事了?我阿爹人呢?”拓跋雪俏目含泪,不停摇晃着昏迷不醒的阔台。
“阿雪,别这样,你这样会让阔台叔叔灵魂不能安生的……”拓跋嗣连声劝道。
就在城主府内手忙脚乱之际,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都给我让开,让我瞧瞧……”
卫稷闻听这阵声音,立马从桌案上起身,笑着迎了上去,对门外的守卫说道:“放人进来,这是本王特意请来的医师,给你们的将军看病的……”
门外守卫闻言,这才放那医师进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军督府治下席医师,吴仲珍。
吴仲珍原本正在休假,不过在听闻军督府与蒙洛人展开贸易后,特意前来塞外寻找一些新鲜可用的药材制作一些新药,好用来提高自己的医术,为自己正在编辑的药理医书出版做准备。
只见吴仲珍扒开众人来到阔台跟前左右瞧了几眼,把过脉随后嘴角一瞥,起身问道:“刚才谁说人要死了?懂不懂医术?不懂就不要瞎说!”
拓跋嗣和拓跋雪闻言登时眼前一亮,忙跟吴仲珍说道:“你说什么?阔台叔叔不会死?”
而那巫师闻言,却用胡语指着吴仲珍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休要胡言乱语,阔台将军明明已经只剩一口气了,你想阻止大地之母对他信徒的召唤么……”
不想吴仲珍用流利的胡语马上反驳道:“什么大地之母的召唤,他只是流血太多,加上染了风寒高烧不退而已,趁伤口还没炎,现在救还来得及,你这水平也算是医师?吃屎去吧你?”
军督府行军医师的脾气一直都是出了名的大,尤其是那些医术高的更是牛气冲天,这其中为当属吴仲珍最为暴烈,试想他连刘策都敢当面怼线,更不会怕这些草原上的巫师。
“大胆,你敢辱骂巫师?”巫师闻言气急败坏的跟拓跋嗣说道,“城主啊,请你教训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吧,把他拖出去喂狼……”
拓跋嗣刚要开口,吴仲珍立马也对拓跋嗣说道:“城主,我好心来给你们治病,你们不礼遇也就算了,可一个装神弄鬼的家伙都敢质疑我,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行,这病我不治了,你们爱咋咋滴吧……”话毕,吴仲珍转身欲走。
拓跋雪忙上前拉住吴仲珍苦苦哀求道:“先生别走,我信你,求你救救阔台叔叔吧,只要你能救醒他,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拓跋嗣也上前求道:“是啊,先生不要如此冲动,既然先生有办法救治将军,还请务必施以援手……”
然而吴仲珍依旧不为所动,关键时刻还是卫稷开口了:“好了,老吴,所谓医者父母心,你也就别摆你这臭架子了,这两人一个是蒙洛皇子,一个是军督大人未过门的夫人,你好歹也卖个面子吧……”
拓跋雪一听卫稷这番话,面色略微有些尴尬,自己心中可压根不把刘策当丈夫。
“那好吧……”吴仲珍总算松了口,“不过,想要救他就必须按我说的做,用我开的药方……”
拓跋嗣闻言,忙说道:“那是自然,一切听凭先生做主!”
与是,吴仲珍挑衅的看了一眼那名巫师,而后望着阔台对其他吩咐道:“先去热一碗姜汤给他服下驱驱寒气,另外将他抬到床上,把他伤口上的衣服撕开,记住不要太用力……”
众人忙按吴仲珍的吩咐去做,待阔台躺好后,吴仲珍又替他诊脉,确诊之后,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取出一把把上等钢材锻造的剪子和刀片,看的周围人头皮一阵麻。
“按住他,别让他动……”
吴仲珍吩咐过后,熟练的用清水洗干净阔台的伤口,而后又熟练的用酒精侵泡手术刀后,替伤口敷上些麻沸散,接着慢慢的划开伤口,让淤血从患口流下防止脓溃烂……
“呃……”
昏迷中的阔台,感受身体的异样,轻微呻吟了一声,让周围的人心脏都吊到了嗓子眼。
等处理完伤口,放完淤血后,吴仲珍又替他把伤口缝合,用绷带包扎好,算是完成了主要治理过程。
“姜汤来了……”
“扶他起来,让他饮下……”
阔台喝下姜汤后,原本白纸一样的脸色总算有了些红润之气,算是从鬼门关前被拉了回来。
“按我的药方去城里新开的药铺抓药,连服七日,一日一帖分三次文火熬制,再休养一个月,他的身体和伤势就无大碍了……”
将药方递给拓跋雪后,吴仲珍丢掉手中绵纱手套,仔细用酒精浸泡了下双手,继而用清水洗干净。
拓跋嗣看的是目瞪口呆:“这就完了?”
吴仲珍洗了把脸,反问道:“那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再丢出去冻一天一夜?他这也是命硬挺到现在,一般人怕早就死了,行了,不出一个时辰他就会醒来,记住这段时日不要让他饮酒,
别吃荤腥食物,姜汤还是得喝,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有事来城内药铺找我,我还会在这里呆个七八天……”
丢下一句话,吴仲珍收起那套用锰钢打制的手术刀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