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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九月的西北,都在一阵腥风血雨中渡过,杀胡令的颁布,直接导致凉州境内的羌人几乎被屠杀殆尽。
杀红眼的凉州子民就连襁褓中的羌人孩童都不曾放过,事后初步统计,凉州省内仅武威、天水、肃南三座要城,就有二十六万羌人男女老少死于暴民的屠刀之下。
至于凉州偏远地带根本就无法具体统计,预计在这次杀胡令下,枉死的羌人不下四十万,也就是说,盘踞在中原境内西北处的羌人,几乎被屠戮近半。
除了各地羌人百姓被杀,就连军中的羌人也遭受了无妄之灾,在极短的时间内,那些羌人就在睡梦中被所谓的同袍给割了脑袋,纷纷送去武威城换了赏银。
魏闵也是信守承诺,百姓将羌人级送抵皇宫门口后,当场就放了赏银和土地……
然而,因为这种守信,却激了百姓更为黑暗的人性,羌人死光了,杀胡令没有解除,大家就把目光锁定在了那些同胞身上了,对着那些长相有些偏胡人化的中原人不惜举起了屠刀……
西北之地哀鸿遍野,残忍血腥的政策将新生的帝国搞的是鸡犬不宁,所有人都在恐怖高压的政策下苟延残喘,生怕有一天自己的脑袋就会被暴民拿去换了赏银。
而在塞外,得知魏闵暴行的羌人,几乎群起反叛,除了绥州和灵州之外,宁州和夏州的羌人也集体哗变,举而加入了元獒的夏国阵营,与大魏正式决裂。
这更加坚定了魏闵要亲征平乱的决心,在九月初五,当最后一批浣洗院的女子被送抵雍州,和刘策方签订了同盟协定,确定后方稳固之后,魏闵就点拨十万大军,火向夏州赶赴,欲与段颎汇合,向四州叛乱的百万羌人起攻势……
得到魏国国内局势的刘策和慕容敛两方势力,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态度。
刘策得知魏闵亲征的消息后,便留下白麒和哥舒憾镇守西郡,自己则领北府军和十二万北府军家属向北折返,因为在北方,他还有很多事务需要亲自处理。
慕容敛则是打着蒙夏一体的幌子,暗中支持羌人持续作乱,并将慕容部正蓝幡向夏州方向推近了十里之地。
不过,刘策也好,慕容敛也好,双方都心照不宣的没有直接跟魏闵挑明最为直接的敌我关系,都在暗中密切关注局势的进一步展。
但是,不管怎么样,魏闵的十万大军依旧是浩浩荡荡的向夏州进了,经过十日的长途跋涉,与九月十五当日,抵达了夏州境内。
正当魏闵打算对夏州境内的羌人展开镇压之际,却现,夏州境内三万多羌人的叛乱,以及从绥州、灵州两地袭扰边境的羌人,在魏闵大军抵达之前,都被段颎的一万五千兵马全数给镇压了下去,也就是说,现在的夏州之乱已经平息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魏闵自然是非常满意,当即册封段颎为夏州刺史,中郎将军,关外侯,节制夏州本地兵马。
大军抵达夏州之后,稍作歇息,魏闵便准备向灵州和绥州二地展开攻势部署。
西北塞外四州,不比凉州人口密集,全部人口加起来也不过百余万,多是羌人为主的群体,而且戈壁沙滩颇多一旦开战,补给就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元獒在灵州自立为汗,公然与我魏国相抗衡,朕打算集中优势兵力直捣黄龙,先下灵州,再去绥州,如此,塞外四州可平,你们有何异议?”
魏闵提出自己的攻略部署,扫视一圈四周,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段颎身上。
段颎拱手说道:“天王,羌人现今就如同一盘散沙,人数虽众多却不足为虑,末将认为,当下最该小心的,反而是游荡在夏州边境之外的慕容部,
自四州羌人叛乱后,慕容部三十万人马已经向夏州边境靠拢了十里之地,这不得不防啊……”
魏闵不屑地说道:“慕容部已在关外游弋了两年之久,夏国在时就一直未曾兵戎相见,如今朕替他们消灭了世仇,又怎会对我魏国擅动兵戈呢?
此子不足道哉,若实在不放心,便可派人去他营中一探究竟,若慕容部真想对我魏国不轨,朕定先兵讨伐之!”
段颎闭嘴不语,心中却对自己的实力和慕容部之间做了一个鲜明的对比,最后得出的经验告诉自己,形势极其不容乐观。
也就在此时,慕容部的使节来到了魏闵营中:“正蓝幡旗主命在下慕容克,前来觐见大魏天王,愿天王万寿无疆!”
魏闵望着跪在自己跟前三十四五岁的异族使者,不由点头说道:“使者请起,敢问你们慕容驸马,这次给朕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为何屯兵与边境不退,还请使者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避免双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而一不可收拾……”
慕容克忙道:“请天王千万不要误会,驸马对大魏的建立是绝对的支持,更何况天王报了我慕容一族的世仇,我们驸马是感激您都来不及啊……”
魏闵闻言,彻底放心了,他凝望一眼段颎后,接着对慕容克说道:“既然你们慕容旗主如此拥戴朕的大魏国,那朕想跟你慕容旗主订立盟约,以后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你说如何啊?”
慕容克笑着说道:“那自是再好不过了,听闻贵国治下有一些宵小之辈胆敢忤逆天王,搞的民不聊生,如需要我慕容部效劳的地方,我代我们慕容驸马可以向贵国提供足够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