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染有毒素的箭头危及生命和健康,哥舒憾不想就这样结束军旅生涯,他只有这么做才能确保自己万无一失……
“呼~”
不多时,哥舒憾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把匕递回张义潮手中,挥了把额头的汗水,对他说道:“前边的伤口我处理好了,后肩的就劳烦你了……”
张义潮也没多说什么,当即擦干匕上的血迹,然后又放到火上将匕前端烤红,来到哥舒憾身后,看着他后肩处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眉头凝的更紧了……
哥舒憾抓起另一根树枝,对身后的张义潮说道:“来吧,我准备好了……”话毕,他咬紧了树枝,做好了准备。
张义潮深吸一口气,对哥舒憾说道:“哥舒将军,挺住……”话毕将手中匕狠狠的贴上后肩伤口。
“唔……”
灼热的痛楚再次传来,让哥舒憾双目变的血红,额头青筋如蚯蚓般开始暴起……
许久之后,灼热散去,清凉的药酒淋在伤口处,将污渍尽数驱除,尔后绷带一圈圈的将哥舒憾的肩膀缠绕起来……
处理完伤口之后,哥舒憾直觉整个人如虚脱一般背靠在大树上,回头瞄了一眼那依旧高高竖立的主帅大纛,欣慰的露出一丝笑容。
“我先休息下,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朝张义潮丢下一句话,哥舒憾便颌上了眼帘,就在众人还以为他有不测之际,炸雷般的呼噜声响起,震的人耳膜痛,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
三月二十六,安定城……
“城里的人听着,最后一天期限,若你们再不投降,我们就要开始攻城,一旦城破,全城老少,一个不留!城里的人听着……”
白麒大军已经围城近二十日,每天都会派人举着喇叭到城下大声威胁劝降。
王郃对白麒的做法很不理解,如今安定城已经在之前刘策的进攻下残破不堪,城中守军又被白麒屠戮一空,等于是一座唾手可得的空城,可为何白麒一到安定城下,就忽然转变主意放弃进攻?
白麒看出了王郃的疑惑,对他说道:“你说是军督大人领军打仗厉害,还是本将军厉害?”
王郃不假思索地说道:“自然是军督大人厉害了,军督大人南征北战多年,而白将军你这次不过是初次领军……所以……”
白麒道:“不用吞吞吐吐的,你说这些一点都没错,论打仗我自然不能和军督大人相提并论,但你想过没有,军督大人为何没有取下安定城,转而绕道去进攻雍州腹地呢?”
王郃摇摇头道:“这末将确实有些不知……”
白麒指着安定城倒塌的城墙缺口:“军督大人明明已经将坚墙轰塌,却又忽然放弃不打了,这只能说明军督大人思虑甚多,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被迫放弃持续攻打安定城,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让军督大人放弃唾手可得的安定城?”
“城中的百姓?”王郃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麒点点头:“然也,军督大人就是顾虑城中百姓,怕他们与我远东军为敌,这才不得不改道而行……”
王郃恍然大悟:“那白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围而不攻就是给城中军民施加压力,让他们放弃抵抗的念头?”
白麒说道:“你只说对一半,若安定城军民投降,那自然再好不过,如若不然……”
却见白麒眼神一冷,脸上一丝凶戾稍瞬即逝,看的王郃是不寒而栗。
“那就全杀了!”
冰冷无情的话语,在空旷的帐内幽然而起。
他要屠城!?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王郃脑海浮现,以他这段时日对白麒的了解来看,这是极有可能生的事。
下一刻,王郃耳边似乎回荡起安定城的百姓在屠刀之下凄厉嘶鸣,眼中看到满城鲜血铺地,房舍浓烟滚滚的情形……
想到这里,王郃忙对白麒说道:“白将军,请你三思,城中百姓都是受人胁迫,罪不至死!”
白麒面无表情地说道:“凡是阻挡在我精卫营面前的,都是敌人,无论他是兵还是民,是老人还是孩童,只要与军督府为敌,皆视之为敌!”
王郃大惊失色:“将军,军督大人可从未有过屠城恶举,你这样做岂非致他的名誉与不顾?”
白麒道:“本将军收到的命令就是配合军督大人在腹地的行动,安定城本将军已经十分克制了,
至于军督大人未曾屠城,那冀州的胡人和东部草原的呼兰人如何灭种了?只不过形式不同而已!”
王郃厉声说道:“可他们都是中原的百姓,我等的同胞!”
白麒阴沉着双眼:“与军督大人为敌,何言敢称同胞?就算百姓无知,受人摆布,那也是一种罪孽!
一日时间,今日过后,安定城再不投降,便立刻起总攻,城破之后,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