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城守军虽有两万,但多是富家子弟的家奴组成,这些人欺压下普通百姓充当门面还行,让他们临阵杀敌,尤其是城外这支来历可疑的悍卒,怕是一见血就要吓破魂胆,根本就不堪大用。
尤其是操练许久的怒虎军初战就遭此大败,怕更是让城中其余守军人心惶惶,不敢应战了。
其实雍州境内号称的十五万精锐,只有镇守西郡的五万守军和徐昭所部三万人马才有资格称之,其余的不过是拿来充数对外宣称而已。
秦州城由于背靠秦岭,通行的要道只有平阳一条,故此李家都把核心主力军队遍布在西边抵御夏国和东面弘阳和安定一代,剩余的人马平时是足以应付山贼的侵犯的。
这样的部署基本也没问题,名将徐昭都觉得问题不大。
只是,这一部署遇到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刘策就彻底失策了……
“烽火台,快点燃烽火台!”
事到如今,李继也是孤注一掷,命人将城头箭塔上的烽火台点燃了,因为秦州绝对不容有失,一旦秦州被外围那群“山贼”占据,李家在雍州的根基就会因此摇摇欲坠,他担不起这个后果。
当看到烽火台的狼烟窜起的那一刻,李继心中才稍稍宽心一些,接下来只要固守城池,撑到各地的援军抵达秦州,然后再合力将城外这支军队歼灭就行了。
以秦州的物资足以撑到援军抵达,然后进行反击……
“狼烟点起了……”刘策看着城楼上黄褐色的浓烟时,脸上浮现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旋即对全军下令道:“解除对秦州城的围攻,撤!”
近卫军士卒闻令而动,甘子霸的山贼所部不知缘由,但也只能跟着刘策一起撤离秦州城,随后还不忘将地上怒虎军尸体上的兵刃铠甲剥下一道带走。
甘子霸忙追上刘策问道:“现在我们去哪?”
刘策道:“带路,去往冯飒郡抢马?”
“现在去抢马?”甘子霸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狼烟都点起了,雍州各地的救援大军随时就到,冯飒那边怕也会做出回应,老子承认你的军队很强悍,
但毕竟你现在手中才一千多号人,算上老子的部队,满打满算也就两千多人,但要跟四面八方十几万大军交手,你觉得有多少胜算?
别怪老子没提醒你,冯飒郡可是有两万守军的……”
刘策淡淡地说道:“只要夺得马匹,本军督要收拾起这几万人轻松自如!不要废话了,赶紧带路,怕的话就滚回山里继续当你的山贼!”
“怕个卵!”甘子霸大声说道,“你这外来的都不怕,老子还会怕么?行,你想疯,老子就陪你疯,跟着你还真是刺激的很,哈哈哈……”
刘策不语,没有和甘子霸解释自己的部署,这段时日他在秦州地界肆虐劫掠各地县郡庄园,再攻打秦州城的目的就是要让李继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要他点燃烽火台,那么雍州各地的守军必会倾巢而出,前来追寻自己的踪迹,可以给白麒趁虚直取雍州全境争取足够的机会。
自己这支孤军就是一个诱饵,牵动雍州人马的诱饵。
当然,想要自己这个诱饵体现的重要性更大一些,就必须再做一些大事来。
而这一切,需要的是骑兵的优势,也就是强大的机动力。
……
同时,秦岭之内……
“昂~~”
“呜~~”
“咚咚咚~~”
山野密林之间,鼓号齐震,一面面赤色旌旗,在旗牌手的挥舞下,迎风招展,呼声如浪。
“杀~~”
一声赞杀,韦巅纵身一跃,双铁戟狠狠贯穿一名雍州军士兵的左右胸膛。
“喝~~吼~~”
不等那雍州士兵感受痛楚,韦巅出雷鸣般的炸喝,双臂额头迸出蚯蚓般的青筋,然后用力左右一个伸展,那名雍州兵立刻被活活撕成两半,浑浊沸腾的热血立马溅了韦巅一脸……
韦巅舔了下嘴角的敌血,然后眼神锁定住下一个吓的早已双腿打颤的士兵,面目狰狞的举戟迎了上去……
整个山野间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就连二十多里外的羌人也被卷入到了与雍州军厮杀的战斗中。
“守住,不要让敌人攻上来!”
身为主将的哥舒憾指挥着各部对抗雍州军,不断命令山贼和本部士兵将攻入山岭的雍州兵一次又一次的击退。
生这一切的主要原因,就是刘策走前让哥舒憾主动对徐昭所部展开挑衅,逼他怀疑自己主力就在这片秦岭山野之间对他展开埋伏,好给自己所部士兵从困龙林脱离以及自己在秦州的行动争取足够时间。
其实,徐昭至本来是怀疑刘策故布疑阵拖延脚程的,但当他看到刘策本部人马和山贼甚至是羌人一起向自己起猛烈攻势,当下觉得刘策或许就想要在秦岭对自己展开袭击夺取生路,便立刻向各个山头动了进攻。
一时间,整个秦岭的山贼羌胡都被惊动了,很多人甚至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就被莫名其妙的卷入到了战斗之中,秦岭的形势彻底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