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态度不单让大殿内的官绅颇感诧异,就连叶胤也是眉头紧蹙,暗道这一点都不像刘策的作风,从刘策开始在城门口当众羞辱李世芳开始,她就觉得很意外了。
以叶胤对他的了解,按说刘策再厌恶一个人,只要双方脸皮没撕破,都会虚与蛇委一番,可是今日的情形却完全颠覆了这种认知。
李世芳再怎么说也是辽东本地的贵族,代表的是高级阶层,见到刘策时也没有失礼之处,但刘策却是处处咄咄逼人,不由让她心中起了疑心?
李世芳低着头咬牙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还请您示意本王该如何去做?只要力所能及的地方,本王绝对不会推脱……”
“那就好!”刘策当即大声说道,“本军督想请辽王把剿匪的军费凑齐了,不多,就七百万两!做的到么?”
李世芳眉头一皱,拱手回道:“军督大人,本王没那么多钱啊……”
“堂堂辽王久居此地,享受了多年富贵,对了,你不是说你们骊国立朝有八万载么?难道区区七百万银子的军费都凑不齐?”刘策大声质问道,“还是说你辽王根本就不愿意看到辽东局势稳定,希望它继续这么恶化下去?”
这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让李世芳和殿内的众臣心中万分的恼怒,恨不得冲过去将刘策撕成碎片。
李氏王朝的国库早就被徐辽搬空运到了军督府内,各处矿场也都被远东军给占据着,辽东的整个经济命脉都归你掌控,居然还会当众说出这种话来?拜托你能不能要点脸。
至于八万载国祚,那是闲时自我安慰而已,你居然也会当真?八万载前这片土地到底有没有人,是不是猴子都还不知道呢……
当然,这番话大家也只在心里吐槽,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当着刘策的面说出来,除非嫌命太长。
不过,现在别说让李世芳拿出七百万两银子,就算七百两估计都拿不出来。宫廷的费用都有徐辽的将军府供给,每年十万两银子和一万石俸米,全被丽妃掌管着,自己根本就拿不到一个铜子儿,这种情况下如何让李世芳去凑那么多银子?
与是李世芳愁眉不展,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并非本王不愿意凑这笔军费,实在是本王真的没有银子了……”
“没有银子了?”刘策双眼微微一张,“是真没银子了,还是不愿意为辽东局势出一份力?”
李世芳忙道:“回禀军督大人,本王真的是没银子了,不瞒您说,莫说凑齐这军费,就算是本王祭祀祖宗的钱都没有了,若军督大人不信,可以问金、蔡两位议丞……”
说话间,李世芳触景生情,双眼变的一片通红,向蔡贤和金自在投去一抹求助的眼神,希望他们能替自己证明所言属实。
然而,蔡贤和金自在却十分默契的别开眼去,这俩老狐狸当然不会应声替李世芳说话,万一给自己招来杀生之祸,可是得不偿失。
见昔日自己最器重的两位肱骨重臣都无动于衷,李世芳只感到浑身无力,双膝忍不住一曲,跪在刘策跟前,哭着拜倒下去。
刘策望着李世芳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模样,嘴里不住出一阵不屑地冷笑,阴沉着脸继续说道:“辽王,看样子你是真的没银子,那本军督给你出出主意,你自己斟酌一下?”
“还请军督大人示下……”
此刻的李世芳只觉自己如同砧板上的肉片,任人宰割,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刘策伸出三个手指,对李世芳说道:“本军督给你三个选择,第一个,你就以你辽王的名义向辽东李氏宗亲募集军费……”
李世芳摇摇头说道:“军督大人,本王现在怕是没这个影响力号召宗亲募集军费了啊……”
刘策冷哼一声,望着这座寿昌宫说道:“那第二个选择,辽王的宫殿不错,虽然有些陈旧,但翻新一下凑个几百万两还是有的,不如将这座宫殿拿去拍卖凑足征讨叛逆的军费吧……”
此话一出,满殿震惊,这位军督大人居然要拍卖寿昌宫,如果真的那么做了,那简直是骊国立朝以来最大的耻辱了。
“万万不可啊,军督大人……”李世芳闻言,更是惊的是冷汗直冒,大声祈求道:“这座宫殿是李氏祖宗留下来的,如何能拍卖啊?”
刘策面色一沉:“那还有第三个选择,既然前面两个你都办不到,这辽王的位置也就不用坐了,从今开始李世芳削去藩王头衔,贬为庶民,
而且,因为你在位期间碌碌无为,导致辽东局势愈恶劣,将配矿场罚做苦力十年,该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策那不容质疑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内悠长回荡,极大的压迫感让那些本官绅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