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童点点头,木然的说:“大虎不吃鱼,这岛上也没有其他的动物了,家养的家畜都是主人的财产,只有最下等的奴隶,每个月一次,杀了给大虎吃。”
众人心种不适感顿生,大荒早些年就被文贝废除了奴隶制,却没想到这待人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君子琈,却还是一位随意处置奴隶的奴隶主。
君子琈见到他们的反应,微笑,让樗童又说了一段:“没关系的,就是一个奴隶而已,贵人不用介怀。”
绛珠问樗童:“这里一直是这样的吗?”樗童点点头:“若是没有你们,只怕今日去喂两只大虎的便是我了。”
绛珠这才明白,早先樗童开心的样子,并不仅仅是大约能逃离一天的劳作,而是侥幸留得一条命在。
樗童趁君子琈不注意,悄声说:“如果贵人能把樗童带回大荒,樗童结草衔环,一辈子给贵人当牛做马以报大德。”
绛珠点点头,樗童的谈吐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如果能带他走,也免于丧身虎口,而其他的奴隶,他们也无能为力了,毕竟他们不能长久的留在这里,也不能带着那么多人一起去流浪。
君子琈命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招待他们,主桌只安排了三个位置,君子琈,狌狌和绛珠,在旁边的房间布置了一张单独的桌子,给羽儿,海生和防风丹朱,丹朱抱着弓,也不去用餐,就站在绛珠身后,她着实担忧这个温文尔雅的君子突然把绛珠和狌狌拖去喂老虎了,她的任务可还没有完成了,怎么回贯胸国见自己老爹啊。
君子琈面色不豫,他可没有跟侍从吃饭的经验,绛珠布好菜,把自己的碗递给丹朱,从后面拉过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才跟樗童说:“你告诉你主子,这是我妹妹,可不是什么侍从,我们从来都是一起吃饭的。”
君子琈虽然明显不相信,绛珠都瞧着四五十岁的人了,防风丹朱胸口还有个洞呢,怎么就妹妹了。
可是君子琈再不悦,也总不至于把绛珠和狌狌赶出门去,但是他这一餐却食欲大减,略略象征性的吃了两口就作罢了,狌狌见状,便聊起了早年文贝在南楚废除奴隶制的往事。
听到文贝做的那些个决定,君子琈黑了脸:“那些奴隶怎么算得了人?别说今日一个奴隶,就算是全都喂了虎,也跟别人没什么相干!”
樗童听到这话脸色刷的白了,艰难的把这话说给绛珠他们听,狌狌摇头:“他们在成为您的奴隶之前,也是自由之身,也是父母的子女,甚至有的也跟您一样,有尊贵的地位和身份,斗胆说一句,要是有一天,您跟他们易地而处,是否还能如此坚持?”
君子琈腾地站起身来,生气的说了一段话,樗童浑身发抖,匍匐在地上跪求他的饶恕。他转过来,爬到狌狌脚边:“贵人,主人生气了,说要砍了小的喂大虎,求贵人搭救。”
狌狌不看他,盯着君子琈:“你倒是说说看,我们要怎么搭救你?”
樗童不敢抬头,浑身颤抖如筛糠:“主人说,要贵人承认奴隶是他们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