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更是多年未曾见到仙子,连入梦都不曾,这么多年他忍受着蚀骨的相思,夜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以至于早早花白了头发,他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儿的时候,哽咽得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身旁的阳明君被彻底得无视了,他不得不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提醒一下长风他的存在。
可是此刻两人的眼里哪里能容得下其他的人!
无论是谁都不行!
仙子抚摸着长风的鬓角,两人执手相看,泪眼朦胧。她容颜未变,可是长风早已韶华逝去,花白满头。
阳明君终于尴尬的打断了两人的团聚,上面还有许多双眼睛看着呢,他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今有昆仑长风,功德圆满,飞升在望,天帝命我特来考校一番。”
长风紧张得握紧了拳头,花神把手伸进他握紧的拳头之中,轻轻的给他放松,长风缓缓放松下来,既来之,则安之,躲是躲不过去的,既然要跟花神在一起,这便是早晚都要面对的。
“长风,天帝让本君问你,在进入昆仑之前,你人在何处?以何为生?如何进得昆仑,入得若木门下?”阳明君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没有一个是长风愿意回答的。
若木也来了,他对长风说:“若是不愿意回答,不回答也罢,飞升不飞升,有何要紧的?”敏感如若木早就第一时间嗅到了不对劲,他不能让长风冒这个险。
长风看着身旁的仙子,一股莫名的勇气从内心深处升起,他大声的回答:“有何不敢说?事无不可对人言,我长风行得正坐得直,自入昆仑至今从未有过半分差错,有何不敢说!”
他想了想,从第一个问题回答:“贫道长风,生于羽山。”
这句话一出,与外围围观的凡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昆仑的弟子已经如同被扔下了一个爆竹,开始炸开来,议论纷纷。
听说天界遣了贪狼君下来昆仑,附近的弟子们纷纷赶了回来,人已经聚集了很多,不复开始的空旷情形了。
他们最近都在人间驱魔,跟魔物之间的较量互有伤亡,因此他们对羽山充满了仇恨,此刻听到长风说出生于羽山,难免生出些疑惑和讨论。
芾玉不忿,高声说:“师叔出生于羽山,那又如何?你们议论纷纷的,请问你们谁降的魔物有师叔的多?”
大家安静了。长空看了一眼芾玉,心里不满他为长风出头。
长风看了一眼下面的小道士们,接着说:“本名元昊,长于羽山,后入师父门下,不知有何不妥?”他反问阳明君。
贪狼君并不回答,他只负责问天帝让他问的话:“天帝让我问你,你在羽山,以何为生?这么些年,鸱龟都给你吃了些什么?”
长风有些迟疑,那时他虽年幼,但现在回想,总是觉得那些都是难以启齿的东西,但是他还是说:“鸱伯有时候会给我吃一下妖和魔物的内丹,以及一些调和的灵药。”
上天遣使来问,自然是知道的,这个只能说实话。
这一句话一出口,众弟子更又是议论纷纷,长风灵力在昆仑屈指可数,众人见他刻苦修练并不曾有所非议,只道他既有天赋,又兼修炼刻苦,十分钦佩,如今长风在众人面前说出这往事,实在令人生疑。
若木毕竟是年岁够久,他知道天使来的目的,他们是要当众毁了长风。
于是若木站了出来,主动对阳明君说:“星君,长风是老道收的徒弟,他这些往事老道都知道。他那是不过十来岁的光景,什么都不懂,而且从未踏出过羽山顶上院子一步,没有见过一个魔物,更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贪狼君并不理若木,他只负责把天帝让他问的问题一个一个问完,至于如何回答,回答的是否满意,他并不理会,旁人的回答就更加的不重要了。
长风在昆仑素有声望,自入昆仑变成大家什么都好奇什么都好的好好小师叔,到后来灵力法力修行全都超过了长空,却从不吝啬指点诸多师侄的厉害长风,一直都为大家喜爱和尊敬。
所以诸多弟子虽然议论纷纷,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出来质疑,这些问题,并不能造成什么伤害,大家虽然有些疑惑和不解,但是于长风素来的感情却战胜了这些疑惑。
绛珠仙子看大家虽然有些议论,但总体却还是维护长风的,尤其是若木,更是把引他入昆仑一事揽在自己身上。
阳明君又问:“天帝让我问你,是否知道鸱龟是何人?”
长风坚定的说:“鸱伯是将我从小养大的恩人,是我父亲一般存在的人。”
阳明君摇头:“鸱龟是人?是妖?是魔?”
长风说:“鸱伯是妖,但这不重要。”
作为一个出生在魔界,由妖怪养大,以妖和魔的内丹为食,长到十来岁,走了门路入了昆仑,洗髓池洗掉一身魔气,便摇身一变成为了跟昆仑现任掌门同辈的师弟,如今更是要飞升,作为天界的诸多神仙看来简直匪夷所思。
阳明君问:“诸位皆以为长风道长可以飞升吗?哪怕他出生在魔界,吃着魔物长大?”
众弟子议论纷纷,芾玉又一次站了出来:“师叔出身在哪里,怎么长大,伤害了谁吗?我只知道师叔自入昆仑,从未做过一次错事,规行矩步,行事无可指摘,救助苍生身先我们弟子。
“昆仑山脚的昆仑城,招摇山下的招摇镇,都是托了师叔的庇护才有了今天,要是没有师叔,他们早就饿死病死累死了,哪里还有今天这么逍遥的生活!你问我们同意不同意?谁不同意的站出来我倒想问问他为什么不同意。”
长风听了芾玉这段话,难免热泪盈眶,这么多年他做的事情,大家不是没有看到的,上天如今要刁难他,就算最后没有成功,有芾玉这番话,他也满足了,他眼中含泪看着大家,十分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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