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等仙子从天界回来,长风跟仙子便往招摇山去了,毕竟,她们二人已经把青丘以及周围的地方都逛遍了。
箕尾山颇遭受了她们的一番非议,虽说只要是跟情意相投的人在一起,哪里都是美景,可是东海边上那砂石遍地,精卫鸟凄厉号叫的地方,真的是让人无论如何都美不起来,倒觉得寒心之极。
听说西边招摇山的美景之后,他们决定到招摇山看看去。
说起来,招摇山的狌狌真是一个可怜的妖,情路坎坷比祝馀更甚,至少,祝馀在白泽心里留下了性命,留下了一席之地。
狌狌虽然对白芷一腔热情,可是终归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上次从魔界回来时大家都他尚有一些怜悯和愧疚之心,可是在他痊愈之后又开始频繁的黏糊着白芷,又把大家愧疚之前消磨殆尽。
仙子回到天界之后,白芷便躲着他,后来更是跟涂山一起在朱厌那里训练到昼伏夜出,狌狌一连几年面都没见到,他失落伤心之下,被白泽劝回了招摇山,美其名曰为白芷守护青丘门户。
这一去,便更再见不到白芷了。
长风和仙子在西海岸边见到了狌狌,夕阳西下,广阔无垠的海面被落日染成了橘红色,柔和的夕阳半垂在海中,椰风徐徐,水清沙幼。
狌狌呆呆的在一颗硕大的椰子树下坐着沉思,他的背影略显落寞和孤寂,令人心生怜悯,若不是白泽已经给长风警醒过,否则他怕是要怜惜起来了。
仙子是认识狌狌的,知道他行事作风,自打见到他背影那一刻起她就想绕路而行,这死猴子,不在招摇山好好看家,跑到海边来吹海风思考妖生吗?
但是狌狌如同背后长了眼睛,眨眼功夫他就站在了两人面前。
“仙子一别数年,风采更甚了。”他文绉绉的说着。
花神也感慨:“是有许多年了啊。”
狌狌看着两人牵着的手,掩目而泣:“狠心的白芷,打发我来孤苦伶仃的守着这里,也不来看看我,不闻不问的真狠心。”
直哭得闻者伤心。
花神也不做声,等他哭到没趣了才问他:“你不在山上呆着,跑下来干什么?”
狌狌指着即将落入临渊的夕阳,很受伤的问:“如此美景,你二人看得,我独自一人就看不得?”
花神尴尬的说:“倒不是这个意思。”
狌狌鼻孔里哼了一声,才说:“虽说白芷不喜欢我,可是也没有喜欢上别人啊,我先找好地方,等她来了,我一个一个地方带她去看,总有一个地方,会让她喜欢上我。”
花神连忙附和:“周公子有心了,白姑娘一定会体会到公子深情的。”
狌狌看着长风,有些疑惑:“这位道长我们是在哪里见过?”
长风摇摇头:“我是第一次来青丘。”
狌狌挠头,疑惑不已。
花神问狌狌:“既然你知道那么多美景,不防带我们去看看?帮你把把关,说不定能给你提些意见。”
狌狌警惕的看着她:“你们自己随便走走吧,可别想套我的话,那些地方我才不会告诉别人呢。”
仙子拉着长风离去,一边念,小气鬼,祝你等不到白芷来看你。
狌狌朝他们身后扔了一把沙子,仙子加快了脚步快乐离去,她知道狌狌无非是做做样子,他那样快的速度,他们二人怎么跑都跑不过他的。
不一会儿,已经看不见狌狌的踪影了,夕阳又往下落了一截,天色已晚。
长风看着海面,遥远的地方有影影绰绰的幻像。
他若有所思:“听闻海外有许许多多奇怪的国度,有趣的传说,美不胜收的岛屿,珠儿如果有机会,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海外吧?”
花神自然无有不依的,只要能长相厮守,在哪里有什么关系,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是海外?修仙道人的话,早晚飞升到天界的,那时候便能长相厮守,真正的直到天荒地老了。
长风的灵力那么高,飞升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更何况时间对于天界的仙人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现实意义,所有的沧海桑田,不过都是他们的弹指间。
但沉溺在其中的花神并没有追问,为什么一定要是海外?她以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一起看云起云灭,看白云苍狗花开花谢,看沧海桑田,直到两人一起归于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