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安静到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以及淅沥雨声,不过,连绵不绝的雨声,却将房间里面衬得更加幽静了。
“连小枢,我能抱你一下么?”冷不丁地,耳边传来了一句低沉到近乎是压抑隐忍的话语。
连枢有些担心玉子祁,便也都没有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沉默犹豫了一下,连枢才点了点头,往窗边走近了几步。
连枢站在床边,玉小七靠坐在床上,微微侧了侧身子,双手揽住了连枢的腰身。
连枢不习惯与人亲近,尤其是这个人不仅知道自己是女子还喜欢自己,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不过垂眸看了一眼,又将那个下意识给控制住了。
心中轻叹了了一口,任由玉子祁抱着。
玉子祁抱着连枢,将头贴在连枢的腰间。
如清泉一般的凤目中,潆潆浅笑,甚至连唇角都微微扬起了一抹清浅的弧。
其实,他喜欢的这个姑娘,邪魅狠辣的外面之下,有着一颗很柔软的心,而且,这一瞬的柔软,是因为他。
他甚至都觉得,连枢对他,对身为玉小七的他,或许,是有那么一点儿的喜欢吧!
不过,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容许自己这样的亲近。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忽然。
“连枢。”玉子祁低低地唤了一声。
“嗯?”连枢低头看着玉子祁。
玉子祁并没有抬头,依旧是抱着连枢的腰,“连枢。”又唤了一声。
“怎么了?”连枢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她觉得,今天的玉小七有点儿反常,自己好像也有点儿反常。
玉子祁没有回答,只是声音清雅如流泉之中还带了几分微微的清软,“连枢。”
“……”她已经看出来了,玉小七分明就是故意的,涮她玩儿呢!
“连枢。”声音比刚才还有清软,听上去却一点儿都不会显得违和,很好听。
“!”
“连枢。”玉子祁又喊了一声。
连枢的脸瞬间黑了,低头没好气地看着玉子祁,同样没好气地开口,“玉小七,你今天是没完没了了吧?”
玉子祁丝毫不介意地勾了一下嘴角,侧着头看着连枢,从他的视线看去,正好可以看见连枢弧线轮廓优美的下颚,“连枢,你有没有喜欢我?”
连枢的下颚瞬间绷紧了几分,低头看着玉子祁,“没有。”直接否认。
玉子祁并没有失落,继续问:“那你会不会喜欢上我?”声音并非是那种清然凉淡,有些柔柔的暖,使得整个人身上那种疏离淡漠都尽数消散。
“……不会。”连枢微抿了一下唇,眼中有些神色莫名。
“那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玉子祁的下一个问题又抛了出来。
连枢没有说话,看着如瀑布倾泻而下的墨发,修长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上前,在即将碰到玉子祁发丝的瞬间又收了回来,丹凤眼中神色瞬间转为淡然,缓缓开口,“你今天还没吃药吧,我让怀砚给你煎药。”
说完之,连枢直接推开了玉子祁走了出去。
看着连枢有些急匆的背影,玉子祁轻叹了一口气,但是精致清雅的眉眼之间,却写着一抹昳丽无双的浅笑,淡白色的薄唇也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看上去,非常之惊艳。
连小枢对他,应该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吧?!
找到怀砚的时候,他正在厨房的炉子边上煎药,见连枢来了,有些意外,“连世子,你怎么过来了?”
“这是玉小七的药?”连枢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声音都是寻常时候的清魅淡漠。
怀砚点了点头,“连世子是来为公子拿药的?”
连枢沉默了一下,微微颔首,“算是吧!”
“连世子请稍等一下,这药很快就好了。”怀砚冷漠的脸上咧出了一抹浅笑,缓缓开口。
连枢看着脸上带笑的怀砚,放松地点了点头。
还好,今天奇怪的人不止她一个!
刚才玉小七问那个问题的一瞬间,她都觉得自己差点就答应了。
果然是美色误人!
药果然是很快,连枢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静下心来的时候,怀砚依旧取过碗将药倒了出来,然后递到了连枢的面前,“连世子,公子今天就劳烦你照顾了。”
然后似乎是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连世子,公子背上受伤,今天还未换药。”
言下之意很明显,等一下你顺便替公子把药给换了吧!
这是无时无刻不为自家公子谋福利考虑的贴心属下。
连枢还没有开始说话,怀砚的话语再次传来,“公子心情不好不想见到我和怀书,万一我们进去了惹了公子生气不利于他伤势恢复!”
说完之后,一溜烟儿跑了。
连枢:“……”
还真是尽心尽力呵!
连枢在房门前站定了一会儿,然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喏,你的药。”连枢看着玉子祁,嗓音淡淡地道。
玉子祁接过瓷碗,看着里面黑漆漆的汤药,有些无奈地蹙了一下眉。他是真的讨厌喝药。
连枢似乎是看出了玉子祁的犹豫,唇边忽而牵起了一抹浅浅的笑,眉梢略略一挑,语调微扬地开口,“怎么?玉小七害怕喝药?”
似乎,是有些幸灾乐祸和挑衅。
“有点烫,先晾晾。”说完之后,在连枢的目光下,还是将碗放在了一边。
连枢轻轻一笑,寻了张椅子坐下,看着玉子祁缓缓开口,“其实我也有一位朋友怕吃药,每次喝药的时候如果不盯着点,铁定倒掉。”
听到连枢这句话,玉子祁想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倒掉药汁的想法瞬间被打散,有些无奈地抽了抽嘴角,神色也是无奈。
拖长语调似乎是好奇地“哦”了一声,然后挑了一下眉梢看向了连枢,“不知你这位朋友是谁?”
“北越摄政王,寻绯墨。”对此,连枢倒是没有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