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是臣子,本王难道就不是臣子了?”
“你承受不起,难道本王就能够承受得起?”
“作为臣子,把这些危险的事,都跑给本王,自己却跑到一边做最轻松的事。”
“刘崧……”朱瀚双目如电,一字一顿的道:“这就是你对我大明的忠诚?”
刘崧闻言,顿时有一种如遭雷击的感觉:“这……这……”
旁边看热闹的徐达,忍不住只翻白眼。
不要脸啊,简直不要脸到家了。
这段时间,明明是人家刘崧做着做辛苦的工作。
他可是亲眼看到,刘崧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干活了,一直到子时才会睡下。
审桉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为了寻找证据,很多时候刘崧甚至不得不亲自去奔走。
而朱瀚呢?
不过就是早上去公审大会报个到。
然后就坐在凉亭下面乘着凉,吃着下人送上来的瓜果梨桃。
几乎什么活都不用他来干。
查那些贪污受做假账的,李云夕一个人比,比几十个账房加起来还要迅速。
其它桉件,都由刘崧替他审完了。
朱瀚唯一要做的,不过就是最后拍板,喊一声斩立决。
这段时间,朱瀚这小子除了晒黑了一点之外,因为长期久坐,甚至还有点长肉了。
这种情况下,这小子竟然还能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做的事辛苦?
反正徐达这辈子,是没见过比这再不要脸的人了。
徐达考虑的,只是正常人身体上的疲劳。
不过对于刘崧这样的人,他不会去考虑自己做的工作辛不辛苦累不累。
他想的事,朱瀚背负的压力,的确比自己打。
自己作为大明的臣子,将这种压力甩给朱瀚这位英王殿下,好像真的是有点不厚道。
殊不知,她这么想,就是正中朱瀚下怀。
朱瀚早就看透了刘崧这种老实人,他们只能看到别人的辛苦,却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辛苦。
但凡还另外一个人……
好吧,但凡换一个没有这么正直的人,朱瀚哪里用得着这种小手段?
一个王爷的身份压下去,对方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甚至不需要朱瀚多费唇舌,刘崧自己就想通了。
最初中惊诧过后,刘崧释然的突出了一口气。
站起身,深深朝朱瀚一躬:“王爷说的是,下官只想着自己,全不想着王爷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本就是臣分内的事,臣竟然只因为区区称呼,就不敢担当重任,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王爷的身上。”
“实在是……”刘崧说着还尝尝叹了一口气:“缺失了臣子的本分。”
“既然王爷有命,从明天开始,微臣自然会担当起自己的责任,还请王爷放心。”
徐达人都傻了,不可置信的一边眨眼,同时用力的揉耳朵。
他觉得,自己不是听错了就是看错了。
不应该啊,这刘崧绝对是个人才,审桉的时候精明无比。
那些犯罪的贪官污吏,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眼睛。
就算那些人费尽心思的狡辩,刘崧也能一眼看穿。
可为什么在朱瀚的面前,这家伙就跟脑子有问题似的?随便一忽悠一个准。
“很好!”朱瀚满意的点点头。
拿出后世那些领导的派头:“勇于任事,敢于担当,这才是我大明臣子应该有的气度。”
夸赞了刘崧一句之后,朱瀚神情一肃:“不过,刘大人你也不用太担心。”
“本王之所以现在把这个任务交给你,自然是因为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最近一段时间,刘大人你一直在埋头审桉,所以可能有些不太了解。”
“不过经过几天的审问之后,燕京的百姓,依旧没有之前那班狂热。”
“所以,像之前那样,随便欢呼万岁的情况,已经不可能再发生了。刘大人您现在,完全可以主持公审,而不会出现那种让你下不来台的情况。”
“原来如此!”刘崧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微臣没有问题了。”
刘崧说完这句话之后,房间之中陡然安静下来。
“完了?”良久之后,朱瀚有些好奇的问道。
刘崧疑惑的炸了眨眼,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向朱瀚,似乎有些不明白,这位英王殿下为什么这么问自己。
想了想,才不解的问道:“王爷可是需要微臣,向您汇报一下,臣现在手头上桉件的进度。”
……
朱瀚那叫一个无语,咱好歹给你画了这么大一张饼,你多给点反应能死么?
就算不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好歹也激动一点吧。
“没事了,如果刘大人有什么事情要办,可以尽管前去。”
听到朱瀚的话,刘崧二话不说直接站起来,朝朱瀚微微一拱手:“既然如此,下官告辞。”
说完之后,转身扬长而去。
只留下朱瀚一个人,在那里风中凌乱。
刘崧才刚刚迈出房门,就听到徐达那压抑不住的放肆小声:“哈哈哈哈,不行了实在是笑死我了。”
徐达拼命的砸着桌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控制爆笑一般。
朱瀚没好气的撇着徐达:“徐大哥,你笑不要紧,别把我的桌子砸坏了。”
这话也不知道碰到了徐达的哪根笑点,这家伙笑的更加疯狂了。
当然,拍桌子也拍的更加厉害。
徐达的力气,虽然肯定没有赵大那种变态大,可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比的。
就听卡察一声,椅子旁边的茶几,直接裂开了两半。
笑声戛然而止。
朱瀚没好气的道:“徐大哥,我说您别敲坏桌子,那只是夸张的手法,你也不至于真拍碎一张桌子,印证我的话是正确的吧?”
好吧,听到朱瀚这么说,小刚刚止住笑声的徐达,笑的更加厉害了。
而且还一抽一抽的,似乎俗称都有可能背过气去死似的。
朱瀚也不敢随便再开口了,天知道自己哪句话再说错,又引起徐大将军一番爆笑。
他到不是担心桌子,而是怕徐大将军真的笑出个好歹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朱元章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一直到彻底笑够了,徐达才翻了个白眼:“你这家伙,真是坑死人不偿命,刘崧这小子,简直都快被你给忽悠瘸了。”
朱瀚嘿嘿一笑:“徐大哥,你这就不懂了,我这可是传说中的pu。”
“屁什么又爱,这是什么东西?”后世的词汇,徐达自然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