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八日,小雨,有北风。
凤翔府防御战已经过去了三日,宋军各部伤亡已点算完毕,征西大帅全绩命江海领孟珙诸军步卒三万,骑甲一万追击东逃的拖雷大军,造极声势,同时放出言论说与移剌蒲阿通了书信,要围歼拖雷本部,绝不让其逃出甘陕。
五月初一,拖雷部力攻乾州奉天城,金兵寡,又惧蒙人,即县府东逃甘北镇,同时向潼关的蒲阿求援。
蒲阿接报大骂宋人奸诈,明明没有与他商议合围拖雷,如此逼迫蒙军,致使拖雷狗急跳墙,压力全然灌输到金朝一方。
五月初三,王坚、江万载攻打甘北镇,力毙蒙骑百余,肃清了乾州境内的蒙、金势力。赵范也当即派曹友万主政乾州,恢复百姓生机。
五月初五,拖雷部退至京兆府泾阳城,城中金兵不过千人,未曾抵抗半日,便被屠戮殆尽,至此拖雷的退兵路线已经十分明了:即从凤翔脱身,走乾州,经京兆府,转华州境内,而后从同州渡河出甘陕,入河东河中府,与刘黑马部合兵。
时京兆府长安城金兵有万余,对蒙军的攻势视若罔闻,龟缩城中不出,眼睁睁的看着蒙军一路劫掠,杀人食肉。
五月初六,稳定了乾州的荆军主力压进京兆府,江海即去书信予长安守将,劝说其出兵合围拖雷,金将自知江海不怀好意,果断拒绝了出兵请求,依旧坚守不出。
孟珙见状谏言由王坚领骑甲先取云阳城,阻断拖雷北退耀州的可能性,这样一来拖雷想过京兆府,就必须考虑长安城的金兵。
五月初六晚,宋军攻下云阳,拖雷被辖制在泾阳与咸阳的交界地带,迂回大将孟珙又把一道选择题摆在了拖雷面前,要么执意北进,与源源不断增援的宋军在京兆府北线打消耗战,寻找突破口去耀州;要么继续东出,路过咸阳至长安地界遁走华州,但如此近距离行兵,金人即便再稳也坐不住,肯定会出兵拦截。
拖雷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坚持原有路线继续东出华州,在他看来宋军已经打出了气势,根本不惧怕蒙骑,而金兵则不然,近年来金朝国土日益萎靡,河中府失守对金人打击极大,故而拖雷还是想走这条比较容易的路线。
五月初八,蒙军进入咸阳境内,长安金将瞬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难以揣测拖雷的意图到底是借道东出,还是趁机掠劫长安城,但如此坐视不管,等于完全放弃了咸阳至长安一路的关要,等蒙军入了长安境内,金人再想作为,操作性就会大大降低。
初九,蒙军先锋斥候至长安传话,只言蒙军借道,不想大动干戈,望金人自知。
金将听言越发存疑,在公蒙军本是败兵如此大张旗鼓、堂而皇之言借道肯定有阴谋,在私蒙使态度傲慢,根本没有败军之将的自知之明,趾高气昂如同训儿孙一般,正可谓退一步越想越气,金将还没等蒙使走出厅堂,便一把拔出腰间佩剑,给其来了个透心凉,悬其颈于城楼之上。
同日,金将在上报蒲阿的同时,增兵布防长安境内的关要,作势要学宋人,死守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