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毙命济王府(1 / 1)

丑时初,赵葵攻陷州府衙门,掌控大局,忠义军沿街巡逻者大多溃散,不乏原地投降者。丑时正,李全派兵攻打北门,意图切断赵葵与刘整联系,重新稳定局势,但刘整亲自立于城门处防守,一柄长刀杀退千余甲士,真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丑时末,李全亲率八千人马攻州府衙门,赵葵以三千众竭力死挡,眼看李全就要攻下州府之际,杜杲、余玠领兵袭击李全的城东营,又折返增援赵葵,对李全形成夹击之势。寅时正,李全部不敌内外三军强攻,败逃向南门,欲出乌程,去与杨妙真会合,但李全刚到南门下,便遇箭雨阻挡,抬眼细看方才知是吕文德劝降了季先的旧部。李全被逼的走投无路,只得又返城中,左右环顾唯济王府是个退守的地方,即领着两千余残兵占了济王府。时见府外,一席玄甲的赵葵立于石狮前,身后所立杜杲、余玠一众将领,而全绩站在赵葵身旁,二者的表情截然不同,赵葵是大石落定的自得,而全绩是满目愁云的担忧。“冶功,破了济王府,一切便可了结,届时你居头功,官家必有重赏。”赵葵在乌程城各处都设了重兵,唯独济王府未设防,其意就是要引李全入济王府。“南仲好计谋。”全绩这句话有几份讥讽之意,许是自己未能兑现承诺的愧疚,此刻的李全遇了赵竑,赵竑怕是凶多吉少。赵葵见状,拍了拍全绩的肩膀:“冶功,私情不言公事,私诺难抵大义,那怕今日你我背上骂名,也在所不惜。”有些人活着就是一种威胁,无论他自己怎么想,别有用心之人就会利用他的名义做一些事情,潘甫也好,李全也罢皆是如此。全绩此刻无言以对,赵葵所求的是李全杀了赵竑,他再杀了李全的完美结果,当然若李全没动手,赵葵也不介意假借他的名号做些事情,反正在事情了结之前,济王赵竑绝不能再活在世上。话回府内。庭院、走廊、亭子皆见兵甲驻守休息,而正堂中李全一脸阴沉的坐在高台上,堂下济王赵竑被忠义军众将架在方寸地,虽然赵竑面色看起来平静,但不住微抖的双手出卖了他。“济王,你可以告诉本将今日发生了何事?为何乌程城四面皆兵?赵葵又为何无故而反?”李全现在只想一刀提了赵竑头颅,如果没有这个狗屁济王,他也不会头脑发热来湖州,中了赵葵的圈套。“承宣使,此事本王也不知情,自你入乌程以来大小事务都由忠义军处置,本王哪有接触外人,调动兵马的能力?”赵竑第一时间说了软话,他已经得了全绩的承诺,临了之际却被李全闯府,只叹时运不济,倒霉透顶。“不知情?好一个不知情!赵竑,本将不远千里来助你登基,你就这般伙同外人置本将于死地吗?说!今日说不出个来龙去脉,我李全定让你毙命当堂,反正某也不惧一死了。”李全说话间抽出腰间佩剑,架于赵竑脖颈处,随着力道微微深入,赵竑脖子已经出现了血痕。“承宣使莫要激动,本王一直是受他人胁迫,之前是潘甫,而今是全绩,全绩此人心思缜密至极,放眼整个湖州的经营都与他脱不了干系,围擒承宣使他是主谋。”赵竑架不住这般压力,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说明。李全越听越气,准备一刀结果赵竑,但转念一想又做停手,一脚踢翻赵竑道:“把赵竑押下去,绑在庭院石柱上,让他大声求饶,他若敢停,棍棒鞭子皆可使之。”李全还没有被气糊涂,他知道赵葵迟迟不进攻的原因就是给自己留足时间杀赵竑,只要赵竑一死,自己的死期也就不远了,现在能拖一刻是一刻,只期许杨妙真速速带兵来援……时至天亮,王府外院中还是能听到赵竑的惨叫声,赵葵的兵马也没有强行攻打王府,而是先清理乌程周遭的溃兵,给李全留足时间折磨赵竑,最好将其折磨至死。晌午,乌程城基本上已经稳定下来,除了战亡的两千余忠义军与王府残兵之外,其余的都归顺了朝廷,合有万人左右。时见王府对侧酒楼,全绩独坐,余玠立侍左侧。“义夫,坐,不必如此客套。”全绩为余玠倒了一杯茶,邀他同坐。“多谢先生。”余玠只道谢,不落座,仍站在全绩身侧。全绩见状也起身,走向窗口眺望对侧的朱门大府:“义夫,你说赵竑能不能撑过今日?”“难说,不过就算其今夜不死,赵帅也会强行破门,反正最后把名头套在李全身上即可,这种事说不清楚的。”余玠摇头一笑,的确是说不清楚,有心之人不管是不是李全杀了赵竑,都会为赵竑辩解,强行数落朝廷官家的过错,责骂全绩、赵葵这些施行者。“李全一死,杨妙真又在忠义军中一家独大,你说是继手杀了她,还是留着她?”全绩已经在考虑日后之事了。“必须留之,忠义军失李全,已是人心涣散,若再没了杨妙真,只怕会溃不成军,就算强行训练,也会沦为平凡,再不可能变成那青楚精锐。”凡强军必有一魂,尤其是这些反叛的草头军,对领军之人定是笃信至极。“可杨妙真生性彪悍,极难控制啊!”全绩第一次对女子使这词语。“呃,末将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不过末将听闻是先生劝归杨妙真的,想必先生自有一套雷霆手段可制服这不让须眉的四娘子。”余玠说着说着微微一笑,打趣起来:“要不先生也学那李全,纳了四娘子为妾,好生调教如何?”全绩一听连连摆手,他那有什么办法管住这心如蛇蝎,谋杀亲夫都不眨眼的杨四娘子:“此等好事还是留给其他将领吧,绩一文臣,制不住这飒爽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