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诺尔,那他妈是泪之瘟疫!你不要命了!”
“我知道,”丽诺尔嘴角抽动了一下,妲珂莉的剑身变得逐渐深沉,从半透明的水晶变成幽邃的暗蓝色,丽诺尔的蚀刻场也变得沉重,【凝霜踏雪】的寒气变成了风雪,“我需要弥蒂尔之冬的力量,要使用那种力量,我的体内必须要有泪之瘟疫,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里,或者没法杀死那个瘟疫的意志,有没有被感染,又有什么区别。”
“丽诺尔……”娅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不要多想,专心做你的事,也不要思考时间的事情,我们来保护你。”
说着,丽诺尔猛冲而出,拉到第五圆周的魔力在她身边形成了她的盔甲,缠绕着弥蒂尔之冬的大剑在盔甲群中上下翻飞,宛如冬景高原上莱汀的龙域狂风将雪幕吹的凌乱。
“在我归类了每个徽记之后,这整个机关好像响应了一下,说明归类思维是没有问题的,那么有问题的是……每个分区的顺序?”
娅瑟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正念的状态中,整个地面的分布的线条在她脑海之中勾勒了一个非常立体的图像,而她的手在脑海中的图像中拨动着,调整这每个分区内徽记的位置。
长弓和枪戟,都在肃正骑士身上作为武器出现过,象征骑士雕像的,是银狼卡加洛斯。
我身上的弓,是在要塞山下一位盔甲和其他肃正骑士不同的骑士身上拿到的,他的盔甲更加坚硬,坚实,也更加沉重,这盔甲和驻守法明戴尔内城的桥梁前,在敲响了大钟之后回到要塞之内的肃正骑士们是一样的。这些离开过法明戴尔的骑士就算已经变成了泪中之骸也比普通的肃正骑士更加强大,被称为征战骑士。征战骑士后来再度回归了肃正骑士的群体,其中有三位成为了赫卡忒的亲卫骑士,而剩下的征战骑士……驻守王庭。
而最初带领征战骑士对外开拓疆土的,正同样是银狼卡加洛斯,有着特别盔甲,背着长弓的征战骑士,是最接近卡加洛斯的人,而使用枪戟的肃正骑士则次之,至于头盔,每个法明戴尔的士兵都有头盔,不管是肃正还是征战骑士。
骑士雕像-长弓-枪戟-头盔-天球仪。
娅瑟睁开眼睛,没有管在一旁奋战的阿雪和丽诺尔,再次快速的拆解起了三条轨道。
五十三,五十二,五十一。
而作为弥蒂尔的神官,按照相关性决定顺序的话,理应是信徒作为基石,那么呈现祈求之姿的祷告者,距离天球仪最近,距离神官则是最远的。再往上梳理,弥蒂尔乃是烙印大陆的支柱,支柱的真名,是在日后通过神秘学或者历史推导出来的,作为信仰的代称,而最高层,则是在烙印大陆创立之初,支柱携带的权能。
神官雕像-降雪云-鹿角-祷告者-天球仪。
三十八,三十七。
很快的,娅瑟便拼好了三个轨道的大部分,但是轮到国王的部分的时候,她的心里却犯了难。
一旦三个轨道都拼接完成,要再拆解是一件非常繁琐的事情,至少要花费十秒钟的时间,虽然丽诺尔让自己不要在意时间,但是其实自己心里一直在默数。现在仅剩三十多秒,留给娅瑟的只有一次,但是最后的三个圆弧,拼接起来可是有九种方式,她必须确保一次成功。
娅瑟长长的尾巴在身后不安的摆动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向上望去,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冰晶大箭在倒计时之后便会落下,瞬间将三人冻结杀死,此刻已经有一些小小的晃动。丽诺尔带着弥蒂尔之冬的力量,站在国王和神官的耳室之间狂乱的斩杀着那些灰色雾群,有了那身风雪铠甲的她,已经完全不在乎四面八方向她刺来的剑刃,大剑挑起,圆舞,落下,冰锥和寒气侵吞着一切。弥蒂尔之冬进一步增加了她泪之瘟疫的感染速度,脖子上的血管涨起,有东西在皮肤之下蠕动,而她披散的长发,更是让她的动作徒增了一些狂乱的气息。
而那国王的雕像,已经移动到了最后一个符阵的边缘。
冷静一些,娅瑟·萨尔丁,想想该怎么拼好这最后的圆弧,丽诺尔这么相信你,绝对不能让她失望。
城墙,城门,这两个象征分别代表着城市的建立和稳固,先有了第一座城墙,再有城门,但是人又该放在那里。作为一个国家,哪怕只是一个城国,被统治的人民应当是国家建立的基础,而后才有后续的建设和繁荣,娅瑟的手用力的捏着那个刻着人徽记的圆弧,心中每一次怀表指针的跳动和滴答声,对她来说都是无穷的重压。
“丽诺尔。”娅瑟抬起头来,对着与妲珂莉一同进行如狼舞蹈的丽诺尔问道。
“嗯?”丽诺尔站定,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她的语气依旧十分的淡然,就好像她已经接受了失败的结果一般,阿雪的半场,她身上的火焰已经异常黯淡,甚至已经开始单纯的用拳脚撕开灰色雾群。
十三,十二,十一。
“问你个问题。”
“说吧。”丽诺尔单持大剑荡开一团扑过来的灰雾。
六,五。
“雅尼罗姆王有着能够斩杀泪中之骸的妲珂莉,但是在第一次泪之瘟疫爆发时,他没有选择用妲珂莉清理泪中之骸,而是建造了寂霜之墓,以自己凡人的身体将泪之瘟疫封印,是为了什么?我之前好像问过你这样的问题,但是我对你的答案并不理解。”
二。
丽诺尔说了什么,但是她的声音被国王雕像的剑刺入符阵的声音淹没了,纵然如此,娅瑟依然从她的口型中再次获得了答案,在国王身上蓝色的裂缝还在向着符阵蔓延时,她将拼好的三个轨道放上了天球仪。
……
“赫卡忒。”
“……哥哥?”
“你还活着。”
“我在哪里,这里好黑,丽诺尔小姐,娅瑟小姐她们……”
“不要担心,赫卡忒。”
被灰雾包裹着的高瘦人形俯下身来,将怀中抱着的赫卡忒的头颅慢慢的放入面前平静的湖水之中,一抹白色混着淡蓝色的,如同丝绸一样的东西缓缓地从赫卡忒的头颅之中飘出,像是墨迹一样逸散在湖水里,细小的涟漪从接触点开始,向着深远的湖中飘散而去。
赫卡忒的头颅沉入湖中,湖上厚重的灰雾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浮动,下一瞬间便向下沉去,其中有一缕向岸边的高瘦人形飘来,落在了他的手心,变成一只小小的灰色雄鹿。他转过身来,微微抬头向上看去,在高空之中,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点,正在顺着一束淡蓝色的微光向下落来,就像从夜空中落下的小小尘埃。
“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而我们的法明戴尔……也将在此重新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