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猫哥哥变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扯着小冬月离开，还是跟着她蹲下。</P>

——给她挡一挡别被人发现才好？</P>

在他还在作思想斗争的时候，小冬月已经把黑色袋子扛上了肩头。</P>

树苗被裹得严严实实，黑色的袋子里看不出何状。</P>

“快走！哥哥！”</P>

小冬月就这样吭哧吭哧地背着小树苗往小公园走去。</P>

哥哥在她身后扶着黑袋子屁股，脑门上挂上好几滴冷汗。</P>

两人走过马路，下了一座石梯，来到一条涌边巷子。</P>

——哥哥终是不得不接受他们“找”了一棵树苗的事实。</P>

“还是我来背吧！你先慢慢把它放下。”</P>

他生怕被大人发现什么端倪，小声说话。</P>

小冬月也终于等到这一句“我来吧”。</P>

她松了一口气，但手上的力气却不敢一下子卸掉。</P>

她慢慢把袋子放下，还从松垮的袋口瞧了两眼。</P>

“树苗没受伤吧？”</P>

“给我吧，已经是幼苗了，枝干不至于那么脆弱的。”</P>

哥哥双手接过袋子，用力甩到了他的后背。</P>

“走吧，你不是还要回家拿铁锹和洒水壶吗？我送树苗去小花园，你回家拿东西。”</P>

“好的好的！辛苦哥哥了！等树苗长大了第一个秋千给你先荡！”</P>

小冬月说着话就往家里跑去，还不忘给哥哥画饼吃。</P>

哥哥把声音压成气声急急道：“臭丫头！你小心点跑！别被婶婶发现了！”</P>

随后他脚步匆匆地走向小公园去。</P>

春天的风徐徐吹过涌边的苔藓，空气里漂浮着一股潮青腥味。</P>

哥哥嗅觉灵敏，总忍不住抬手捂鼻。</P>

四五月的广州，是潮湿，是明绿，是温暖。</P>

快要中午时分，两个半大的孩子却仍不归家吃饭。</P>

大花猫哥哥低头默默背着黑袋子穿过巷子，走过街道，几分钟后终于来到开放的小公园里。</P>

他缓缓转过身去，双手沿着右肩慢慢下滑，黑色的袋子应声落地。</P>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没看见街坊邻居的大爷大娘，估计都回去吃饭看电视了。</P>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乌云蔽日，想来下午应该会有雨。</P>

正当他东张西望看哪里适合挖坑时，小冬月欢快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P>

“哥哥！我来了！”</P>

她兴致勃勃，仿佛肩上扛的不是劳作工具，而是快乐的源泉。</P>

经过她“慎重”选址，找到靠近河涌边的一块空地。</P>

雪松喜潮湿温暖的地方。</P>

两个小身影挨在一起挖坑、填土、浇水。</P>

不到十分钟，小树苗就在新坑里站直。</P>

“这样真的没事啊？被发现了怎么说？”</P>

“不会被发现的！等别人发现也只会奇怪一下，不会有谁真的来管这树怎么来的。”</P>

小冬月的道理一讲，总能把哥哥给糊弄过去。</P>

后来过了一个月。</P>

有两个自称城市规划局的男人上门来。</P>

“这附近的小公园，有人反映多了一棵雪松树，请问你们知情吗？”</P>

被拉过来问话的两小只头埋在自己胸前。</P>

“有人曾看见，是你们，在我们工作人员作业的时候，拿走了一棵树苗？”</P>

“小朋友别怕，这个树苗也不值钱，就是要了解一下是不是你们拿的？”</P>

“对，只要你们勇于承认错误，就可以赔钱了事。”</P>

“小公园的树，也不会拔掉。”</P>

两个大男人一唱一和，两个孩子也听得一愣一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