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桩无头案。</P>

昭明帝若有所思：“她姓什么？叫什么？”</P>

“她自己说自己姓严，小时候没名字，人们只叫她严十六娘。</P>

“后来太贵人改了名字，叫香凝。”</P>

严。</P>

十六。</P>

香凝。</P>

昭明帝在心里慢慢地描摹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抬头看向太上：“东平、西宁二位王叔还在宫里养伤……”</P>

太上心里顿时一跳！</P>

大明宫事务繁忙、人手芜杂。</P>

他们父子商议着，恐怕忽略了这两人的伤势，索性便将二人移到了与太极宫一墙之隔的掖庭！</P>

还命了两个太医轮流看诊，四个内侍每日照看。住着的小院更是派了十六个侍卫分了两班，日夜不放闲人进出。</P>

倘若掖庭令果然有问题，只怕这二位的性命，未必能保得住！</P>

太上急忙命一个小内侍：“赶紧去追上老戴，让他亲自去看一眼穆、严二王！”</P>

严。</P>

西宁王姓严。</P>

昭明帝耳朵听着这道命令，眼神却落在了楚刈脸上。</P>

楚刈微微一愣，忽然明白过来，轻轻地点了点头。</P>

要查一查，这宫女与西宁王，到底有没有关联！</P>

见太上和昭明帝再无其他吩咐，楚刈这才起身出去。</P>

迎面见陶行简回来，一把拦住，细细地说了刚才昭明帝的话，陶行简也就先不进去，索性跟着他又一道走了。</P>

大殿上只剩了太上和昭明帝二人，并一个小内侍。</P>

昭明帝牢牢记得刚才楚刈提及的“或许还有一个内侍也练了袖箭”，便起身邀太上：</P>

“不知母后如何了，父皇，儿子陪您去后殿看看？”</P>

太上的心思如今乱如麻，根本就没注意昭明帝的眼神儿，依言伸手：“好！我也正担心。”</P>

那小内侍顺势便要垫了自己的手腕过来。</P>

昭明帝当即喝他：“站后！”</P>

小内侍吓一跳，忙肃手于身侧，躬身速退三步，惶恐屏息静候。</P>

昭明帝狠狠地盯着他，自己大步过去，扶了太上起身，连拖带拽，飞快地跟老爷子一起进了后殿。</P>

延嘉殿里各角落站着的内侍宫女都瞧在眼里，不由偷偷抿着嘴笑。</P>

便有两个促狭的，见后殿没了动静，悄悄朝着那小内侍拢了手在嘴边，轻声喊他：</P>

“哎！你！</P>

“快过来！让咱们搜个身！</P>

“确定了没有什么违禁的，咱们去替你禀报郡主！</P>

“等郡主发了话，你就能好好地近身伺候太上了！</P>

“——说不定还有赏赐呢！”</P>

那小内侍一脸委屈地抬起头，果然朝着那两个飞快地跑了下去，带了哭腔：</P>

“人家自幼在宫里长大，是老祖最喜欢的徒孙，日后有的是大好前程！</P>

“陛下疑人家，有什么可疑的呢？</P>

“外头那些人就算叛成了，难道还能给我这种人封王封爵？</P>

“人家若是坏人，可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