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看了她背影一眼，这才悄声告诉黛玉刚才发生的事情：</P>

“两个人狗咬狗，赖氏只是柔柔弱弱地哭诉，肖氏险些亲手抓烂她的脸……</P>

“太上一开始还护着赖氏。</P>

“还是太后娘娘一针见血，说肖家虽然不安好心；但赖家自己内讧，是脏尾巴没藏好。</P>

“这时候就不必装糊涂、装无辜了。</P>

“太上僵硬了半晌，这才仔细追问两人，赖家到底握着谁的什么把柄，让两个人都这样拼死地撕扯。”</P>

说到这里，紫鹃顿了顿，眼圈儿却红了。</P>

黛玉心头一颤，拉住了她的手：“跟我们家有关？”</P>

“许多件肮脏事情中的一件罢了。”紫鹃低下头去，抹了一把泪，“赖二是管家，紧紧跟着大老爷二老爷。</P>

“他听了壁角，后来才知道，王家和史家都参与了先前算计先姑太太的事情。</P>

“尤其是，其中还提到了……石榴……”</P>

黛玉闭上了眼：“他可说了，听的是谁的壁角？”</P>

“自是二老爷跟王氏吵架，吵急眼了，嗓门没压住。”紫鹃低声说着，又愧又气，哽咽道，“说是姑娘进府后没多久的事。”</P>

“我明白了。”黛玉睁开眼，满目清明，“二舅舅那时知道了王家联合史家一起算计了我母亲。</P>

“事情已经做下，一边是他妻族，一边是他母族，两相权衡，自然是放弃妹妹更容易。</P>

“既然已经害了妹妹，那索性一口气把妹夫和外甥女都害了，也算是斩草除根。</P>

“何况顺便还能弄到大笔家财。”</P>

黛玉定定地看着紫鹃：“赖家有没有说，这些事老太太知不知道？”</P>

紫鹃摇头：“不知道。肖氏不曾提到老太太。”</P>

“那太上怎么说？”黛玉心平气和。</P>

紫鹃呵了一口气出来：“什么都没说。只禁足了二人，两处殿阁，不许进、不许出。”</P>

黛玉沉默下去。</P>

这个姿态是做给太后看的，也是做给自己和探春看的。</P>

至于后续怎么处置赖家，又怎么从赖家入手处置贾家，太上也许会直接交给昭明帝去做。</P>

“姑娘，不然您别管这件事了？”紫鹃试探着看她，“毕竟是父母之仇，却又涉及血亲。</P>

“您怎么做，都会有人嚼舌头的。”</P>

黛玉冷静地点头：“你说的对。这件事，很该交给太上和陛下去操心。”</P>

说完，却扬声向外：“叫楚刈。”</P>

紫鹃只得从她身边站起来，肃手闪到一旁。</P>

门开了，小红引着楚刈进来。</P>

黛玉直直地看着楚刈：“午歇时你跑一趟大明宫。</P>

“紫鹃，你把刚才告诉我的话，都告诉楚内官。</P>

“楚内官，你替我把这些事，还有我的推断，都告诉陶大监。</P>

“你跟他说，就说是我的原话：父母之仇，不共戴天！”</P>

紫鹃看着她欲言又止，只得低下头去，答应了。</P>

午后，宣政殿。</P>

前脚听完楚刈传过来的话，后脚戴权赶了过来。</P>

一模一样的描述说完了，戴权又道：“太上说，这件事涉及两位太妃，他生气的很，不想管了。</P>

“宫里的太妃们自有太后处置。</P>

“至于肖家手里的人，还有赖家的那几个狗才，都交给陛下。该杀的杀，该剐的剐，不必给谁留面子。”